正当江山有些愕然的时候,却发现琪莎拉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雪白皓颈下的一串暗灰色项链处。
这一串项链实在是难以说得上美观,在锈迹影响下已经不能让人轻易辨别出它的材质,串着的石英珠子上涂着磨损不堪的银色釉料,只有中央挂着的那条旋缠绕着的微型蛇形生物稍微引起了江山的注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
说实话这条项链作为工艺品而言真的是很失败,不过戴在琪莎拉身上反倒是与她那一身朴素的连衣裙相得益彰,将她那清纯的笑容衬托得更加明媚。
在摸到项链的那一刻,江山眼中的琪莎拉的立即开始扭曲模糊了起来,在光线被无数次折射后,琪莎拉的身形慢慢变得高大起来,甚至开始一点点超越他。
当他眼前的景象完全清晰后,琪莎拉已经彻底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就连散发的气息都是完全不同。
一个身着蓝色牧师袍的高大中年男子站立在前方,身形笔挺,长袍没有被扣上,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正装,两边脸上的胡须被刮得干干净净。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正直视着江山,挺拔的鼻梁上戴着一副无框的圆形眼镜,留着短发,祥和的笑容在阳光下分外的被渲染得分外浓重。
“神怜世人。”
话语宛若冬日的高阳,让人感到敬畏和温暖。
正当江山还在猜测这是幻术还是其他什么魔法的时候,眼前高大的牧师再次发生了变化,只不过这次只有脸部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原本安详的笑容变成了木讷和漠然,柔和的眉梢也比之前略微上挑几分,眼神冷峻且锐利,脸颊比之前稍微削瘦,颧骨也有些高耸——
一股压迫之感迎面而来,在样貌上虽然与之前几乎一模一样,但如果不是刚刚才见过,恐怕任何人都会相信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神也折磨众生!”
声音仿佛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像刀子一样刮过脸庞。
这个形象维持了几秒钟后,牧师的影像重新开始闪烁模糊了起来,慢慢开始缩小,重新变回来琪莎拉的模样,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悲伤的情绪再次响起。
“你之前知道的吧,萨拉神父的模样一直都是我变幻出来的。”
“但是这一切的详细内幕,我还没有告诉你,萨拉神父这个人其实是存在的,至少,在以前是存在的。”
“刚才我变幻的第一个样子就是萨拉神父以前的模样。”
“在很久以前我被萨拉神父收养后,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不过萨拉神父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似乎是早年受过什么难以治愈的伤势。”
“外人虽然对这一点不是很了解,可我却十分清楚神父的现状,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父身体每况愈下,来做祷告的人也越来越少,那时候的生活也越来越艰辛。”
琪莎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江山的手往上移,最后停留在了自己的脸上,捧在了手中轻轻的用脸颊来回蹭着,感受着这熟悉的体温后,那哀伤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终于在有一天,神父病倒了,再也没有起来过,我按照神父的吩咐将他的身躯烧成灰烬后,担起了神父的职责。”
“为了防止地契被收回,我只有用母亲留下的遗物变化成萨拉神父的模样,继续维持着这间修道院,当然,在我的控制下,这条项链的迷惑效果也一直没有对你发动,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至于第二种模样的出现,完全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虽然卡罗尔城治安不错,但是偶尔还是会遭到一些骚扰,这个模样可以有效的防止一些可怕的事发生。”
“哦对了,还有一点。”
说到这,琪莎拉忽然抬起头,小脸微红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看得江山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我在波尔面前也是第二种样子,因为他实在是太能唠叨了,我害怕他在这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让他早点离开。”
短短几句话,尽管波澜不惊地从琪莎拉口中说出,尽管琪莎拉如同在解释一般地替江山打圆场,但在江山心里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沐恩这几年来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吗……这根本说不通啊,但是如果他知道的话,为什么没有发生记忆读取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波尔,还是琪莎拉,甚至是西尔维亚,为什么都像在欺骗我?’
‘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只要再多给我一点,一点有用的信息,我一定能发现这其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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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车厢角落的江山把头埋在膝盖上,在冥思苦想反复琢磨了好几遍后,睁开眼疲惫地叹了一声。
毫无头绪。
目前沐恩这个角色周围的状况出奇的诡异,江山虽然洞察力惊人,但是在这种线索混乱不堪的情形下,他真的不敢做过多的推测和试探。
万分庆幸的是没有在琪莎拉面前露出什么大的破绽。
‘不过话说回来,那条项链真是一件难得的珍宝,虽然我现在的精神属性不高,但能够让我在有准备的时候,能够没有半点异常地对我的感知进行迷惑,真的难以想象的奇妙啊。’
‘要不是周围空间的规则之力发生了小幅度的改变,我说不定会单纯的认为这真的是幻术呢。’
其实,真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