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个大丫鬟的官司,里面的两人全然不知。
姜青媛此刻正歪在林暖暖的床上,一下一下的地拍打着林暖暖。
她就说这丫头不会那么安静。林宇泽一家的感情,可比一般人家的深厚得多。故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是放心不下,诚郡王都看不下了,言道:“既如此,那就快去看看。”
她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着急忙慌的过来,果然进屋就让她看到了心酸的一幕:那么丁点的小人儿,对着铜镜,强忍着泪,在给自己打气呢。
姜青媛不敢想,林宇泽夫妇到底能不能找到,若是如前世那样……
那!她看了眼躺在自己怀里装睡的林暖暖,那这孩子可怎么熬!
林暖暖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姜郡王妃识破了。她眼睛紧闭,睫毛在一下一下地动着,心却早就飞得老远。
不由自主得,她就在想:林宇泽夫妇现在在哪里。他们可是在一块?他们可有得住,有得吃,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伤……
还有萧逸和章大勇。
萧逸虽识水性,可那么深的水,他不过是个少年,精力有限。也不知有没有事?留他在家里,本是想让他过的好些,却没成想,倒是害了他!
章大勇就更不必说了,那么一个憨厚的农人,自己不过是随手帮了他一把,就让他舍命相救了。多淳朴的人,他救人时定没有想过,家里还有妻儿老小……
若说这些人有多么的知恩图报,那人就有多么的恶毒。可他们还是一母同胞呢!
林暖暖思绪飘远,渐渐地放匀了呼吸,轻轻地睡着了……
姜青媛拍了数下,见林暖暖终于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走至门口对着秋葵嘱咐了一番,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彩荷跟在姜郡王妃身后,待她走得稍远些了,这才回头朝着秋葵狠狠地剜了一眼。
秋葵眼见着姜青媛主仆走远,这才回了屋子。
她不是没有看到彩荷回过头来怼她,不过她并不在意。
不过,以后这郡王府里会不会有人如彩荷这般对待林暖暖?
诚郡王府再怎么好,如今那也是寄人篱下,且总不能天天地跟个婢女置气。
可若是说回林国公府,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就秋葵看来那府里除了林老夫人对林暖暖是真心的,别人哪一个是个好的?哪一个是个凡人?
且不说荷香院里的林家大房,就说林国公跟国公夫人,秋葵虽是个丫鬟,见识浅薄,却也知道他们对林国公府二房,那是真不怎么样。
就说小姐回京这么久了,林国公姜夫人居然一次也没有见过她。
上次去了林国公府,小姐要去给她请安,她也籍口自己身体抱恙,怕过了病气给林暖暖为由,并未相见。
那几个姐妹,从林雅婷到林雅楠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唉!”秋葵越想越愁,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在秋葵正想得冲肠百结之时,突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好好得,叹什么气呢?”
她吓得一把扔了手里的帕子,仗着胆子回过头去,就见林自家小姐就站在她后面,正关切地看着她呢。
“小姐,您还没睡呢?”秋葵抚了抚心口,忙对林暖暖道。
“现下还不想睡,秋葵你去帮我磨墨吧!”林暖暖柔声道。
她年纪尚小,气力不足,磨出来的墨不均匀,写不出好字
秋葵忙应了一声,扶着她向卧房对面收拾出来的一个小偏间走去。
“不用扶,秋葵姐姐,我不会被打倒得,你不要难过。”林暖暖放开秋葵的手,只拿晶亮大眼盯着她看。
“好!小姐那您当心脚下!”秋葵声音有点紧,她脸上尚可,只两手却紧紧地交叠在了一起。
乍听主子喊自己姐姐,秋葵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她这是受到认可了吧?秋葵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妥。她还是一把上前扶住正在跨着门槛的林暖暖,半搂半抱地将她搀扶进了屋内。
“小姐,您小心些!”秋葵此时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暖暖乍听得自己身边这个大嗓门的婢女突然如此的温柔,只觉得有点奇怪。
她侧着头瞟了一眼秋葵,只见她轻轻地搀着自己,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只觉得心里一暖,心口处有些酥酥麻麻地感觉就传了出来....
总是这样,他们都是这么的善良。比如老蔫,自己只喊了他一声“伯伯”,他就倾其所有的帮了自己,而他所求,他的心愿:不过就是让自己帮着他们夫妻合葬。
还有萧逸,章大勇,秦新月……
林暖暖有些汗颜,自己对她们,其实是有些私心……
她深吸了口气,对着秋葵柔声地道:“秋葵姐姐,你把墨磨了这一池,就去歇着吧!”
“小姐,您这么丁点的小娘都不困,奴婢就更不困了。”秋葵声音有点抖,她自觉失态,忙低下头,只认真地磨起墨来。
许是用劲太过,秋葵一下子将墨溅了出来,她一急,忙慌乱地擦拭着。
“真是太笨了!”她不由地在心里懊恼着。
“磨墨要轻重、快慢要适中。看,就要这样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
伴着小娘特有的甜美嗓音,秋葵的手上覆了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按压着她,一下一下慢慢地磨着...
“小姐,您看磨好了,可真好!”秋葵指着磨好的墨,兴奋地道,
“嗯!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