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薛明睿方才趁着林暖暖愣神之际,一下子将箭矢给拔了出来。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再回头一看,薛明睿不由急了,原来林暖暖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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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船临时停靠在了江畔堤岸上的一个渡口,船上的婆子还有她男人被薛明睿一股脑儿的都绑了扔在后仓里,余剩的几人都胆战心惊的蹲在自己的地方,无事半点不敢乱走动。
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能见到灯火了,远远看去,很有几分:堤脚江船人寂寞,洲头灯火眼迷离的感觉。
秋葵叹了口气,她已经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责怪自己,怎么就能睡得那么沉,当时若跟了小姐一同去,怎么也能给她挡挡,也不至让小姐受这样的罪!
“妹妹!”秋葵满腹心事地走至门口,就听得哥哥方回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嗯!”秋葵低低地应了,也不抬头,仍直直地往屋内走去。
“妹子,别生哥的气了,哥也不想的,实在是当时发生的太突然了,谁能知道那箭突然就从暗处射了过来,四小姐又正好替世子挡住了那箭....”
方回在秋葵恨恨的目光下,声音终于渐渐地小了下去,他不由呐呐地说道:“你不知道,妹子,当时情况实在是太乱了!”
“本来我是不想说什么的,可是哥哥,你若是只盯着我家小姐,又怎么能让她出事?你们个个都是声强体壮之人,怎么就能让我家小姐这么小的年纪就受箭伤之苦啊....呜呜....”
秋葵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小姐方才抱进来时浑身是血、昏迷不醒,那脸苍白得简直不能看。整个人躺在那儿一点生气也无。
她当时就受不住,躲在墙角生平第一次“哇哇”大哭,哭的不能自已。她气方回,却更恨自己!
后来被蒋嬷嬷一顿好说,这才抽噎些回来了。
动静这么大,到底惊动了老夫人,蒋嬷嬷怕老夫人乍然听说受不住,只瞒着说不过是几个水贼,已经被侍卫给打杀了。
小姐只是被打斗声给吓的不敢出屋子,明日一早就去看老妇人。如此这般好说歹说的才劝住了林老夫人让她不要过来,又道天色已晚,林暖暖睡下了。
就这林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特特让蒋嬷嬷过来瞧瞧。
蒋嬷嬷叹了口气,若是让老夫人看到小姐的样子,不定得要怎样呢!
“哥哥,你是不知道...”
秋葵的话未说完,就哽住了。下面的话,又怎么能对哥哥说?说了他能明白?
想小姐这些时日受了多少揉搓,又受了多少煎熬!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哪件儿搁在寻常小娘身上,都是过不去。可是小姐,她愣是咬牙忍住了悲恸、屈辱。一步一步的,赢得了诚郡王妃、薛世子、薛县主、林老夫人甚至还有当今圣上的赞赏。
世人都只道林宇泽林探花是少有的人才,也都众口一词的夸赞林探花教女有方,可谁都没有想过小姐的不容易:
初初得知林二爷、林二奶奶落水的消息,就只能忍着心中的悲愤,和薛世子一起谋划,在大热的夏天去厨下做各种新奇吃食、拒绝圣上亲封的县主……所有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林二爷名声日甚,为了有时间让探查林二爷夫妇的下落。
其实要按秋葵说,哪里就需要自家如此谋划,她不过是个弱小的小娘子,今年也不过才将将五岁!
自家主子不容易,秋葵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每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秋葵都知道小姐都已经在心内演练了许久!
世人也怪,怎么就不想想,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娘子,怎么就能将其父的诗作一首首背得丝毫不差?
秋葵比自家主子大了好些岁,跟着她也是有些时日了,不过就算让她天天听、天天背,她也顶多能说个一首半首的,就算记性好都背出来,又哪里就能如小姐这般引经据典,随手拈来?
秋葵虽认识字不多,却隐隐觉得,只怕那些诗作,泰半出自小姐之手。这些话,她怎么能告诉哥哥?哥哥又怎么能知道小姐有多不容易?
自家主子人前看着明丽鲜妍,背后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多少次,小姐彻夜难眠,睁着眼睛到天亮,又有多少次小姐想念父母在人后偷偷的抹两了两下眼泪,又笑脸迎人?
就这还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徐家姐妹如此,林国公府的三位小姐更甚!哪里有做人姐姐的左一次右一次的逼迫自己的堂妹、表妹的!
小姐是因着聪慧才没有受了他们的罪,着了他们的道!
就这自家小姐也根本没跟他们计较!
自家主子在她面前说过,:她们都是些小孩子,不配做她对手。其实秋葵知道,小姐不过是个心软之人,不然也不会在走时送了那几样实用的给了林雅楠和林雅丽。
不过人心没有知足的,就这样,大小姐还念叨着,小姐将那个兔子摆件给了薛县主,将虎头的那个给了她,大小姐就不能想想她自己不就是属虎的吗?难为小姐为了她还特特让梦岚阁的人照着她画的样子打了一副!
气得秋菊当时就说:“哦,那既然大小姐不喜欢,奴婢就带回去吧!”结果又忙不迭地抢了回去。惹得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看不下去!
还有薛夫人,哪里有做人祖母那样的啊!先头小姐回府,多日都不理会,后面许是识得小姐的好了,又上赶的粘着小姐,小姐若不是那次在池子里面呆的太久,身子没好全,哪里就会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