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埠离泽清书院不是很远,林暖暖索性顺着运河一路向前走着,间或跟徐思远说两句泽清书院的布局。
建造泽清书院,林暖暖也是参照了前世和大夏如今几家书院。建在临着大庙不远处的紫金山上,林暖暖还在山下买了几百亩田地,以供书院日常开支。
泽清书院之所以不过短短三年就能在一众学子中享誉盛名,除了书院的山长郑先生是江南有名的大儒外,林暖暖还请了林宇泽当年的先生--享誉大夏的诸葛延。
他一年之中会来几次泽清书院讲学,如此就使得每每来江南游玩的文人墨客总是游至泽清书院,都是抱着一睹大儒风范之心。
故而书院今年颇有些不胜其扰,这也是徐思远的朋友那个朱熹此行未能得进的根源所在。
“现在是春季,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正是发奋学习的好时光,怎能让这些络绎不绝的游人扰了书院的清净。”
林暖暖的话一说完,徐思远就赞同地点了点头,二人拾级而上不过多时就走到了各自的马车,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至了泽清书院。
“暖表妹,我观这来时路上多有些不便啊。”徐思远指着路上的石头言道。
“那是用来铺路的。”林暖暖绕过了边上的大石头说道。
两人说说讲讲之中就来到了徐思远所说的“泽清书院”门匾之前,徐思远指着上面的四个大字一通夸赞后,这才跟在了林暖暖的身后往里面去。
几人不过走了数步,就在学舍墙壁上,看到了“勤劳恭谨,以身先之。”一行字。
徐思远不由对着林暖暖点头称是,“如此治学态度,书院何愁不出人才。”
林暖暖创建这个书院之初,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想,不过是想着给徐思远正名立身罢了。如今见徐思远如此交口称赞,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则,入了泽清书院的学子,不需要出一两银子,只要有才学,有能力,不论出生如何一番考校之后都可入书院,林暖暖的书院里面一般都是正课生即成绩优异的学生,至于在别的书院多多少少会有的附课生,泽清书院并不招录。
且入了书院后,若是洞师觉得不行,仍会有辞退。林暖暖还仿照了后世明代每月会给学生“膏火钱”,多少看每月考校成绩发放。
由于今天考核评优,郑山长正忙,林暖暖也就没有打扰他,只是带着徐思远至了几位先生歇息处和书院后院转了一圈。
书院后院跟一般书院不同,有个很长的题壁,题壁后面就是十里桃林。山上桃林不多,长得枝繁叶茂的更少。
不过徐思远只是一门心思盯在了题壁上,前头有一行很熟悉的簪花小楷,上面并未留名只是简单的书道:“学问勤中得,莹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不等徐思远称好,林暖暖就淡淡地说道:“徐表哥,前头就是我爹爹的屋子,你可进去饮茶歇息片刻。”
徐思远自是客随主便随着林暖暖就进了徐思远的院子,只见刚一脚踏入,就听得一个书童过来,惊喜连连地唤着“小姐!”
林暖暖笑着看了眼秋菊,见秋菊将豆包递给了小厮两人一同前,这才笑着说道:“这是我爹爹以前的书童,我让他日常给我爹爹在此洒扫,倒是辛苦了他。”
原本正跟秋菊逗着豆包的小厮闻言,忙咧着嘴巴笑道:“小姐哪里的话,这时小元应该做的。”
“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叫福子!”秋菊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说道。
“小元是小姐赐名,就叫小元,”
“不是跟你说过几回,我们小姐如今有个三等丫环,叫作元儿。”
“那我也叫小元。”
“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去忙。”
林暖暖挥了挥手就让喋喋不休的两人出去了,只是自己用手在林宇泽的香炉、香盒、笔筒、香筒这一些小东西上抹了一遍,见触手并无灰尘,这才浅浅地笑了。
“暖表妹,这莫不是林叔父的书房?”
徐思远的目光在林宇泽一排排的书卷上停留,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小心的拿了一本,后又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可以一观吗?”
“自然!”
林暖暖笑着点了点头,见徐思远的眼睛盯着一本手抄本就停不来,知道他心思都在上面,也不多说,只是细细地烹水煮茶,不多会儿,徐思远在这满室书香中,就嗅到了一丝丝淡淡地茶香,待林暖暖将茶盏放于他面前时,才发现此茶并不与他往日用的茶汤,而是有些发褐的清茶。
知道林暖暖自小饮食用茶皆不同寻常,徐思远也不多说,只是拿起茶盏细细品尝,只觉得茶香入腑,芳香四溢,满口留香。
徐思远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细细地又饮了一口,又觉芳香怡人。
林暖暖见他如此,不由笑着说道:“客从远方来,多以茶来相待。”
徐思远见她说话时神态俏皮,不由也笑道:“不错,不错,茶是好茶,诗是好诗。”
林暖暖也倒了一盏自己细细用了起来,又笑着说道:“把茶冷眼看红尘,借茶静心度春秋。”
这话,其实是林暖暖说给自己听的,方才在船埠上她心情烦躁,如今入了泽清书院,到了她为林宇泽建的屋子,林暖暖的心不由定了下来,自己还是太过急躁。
不过是七年,自己不是说过要等林宇泽、李清浅他们十年的?即便是十年之后,仍然找不到,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