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
一个沧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林老夫人!
林宇泽心头一震,他忙快走几步,至了林老夫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口中唤道:
“祖母!”
林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定定地看着林宇泽,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喜悦。
只见她颤抖着手,伸向林宇泽,待林宇泽跪至她的面前,只连声说道:“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宇泽已经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你说的?”
林暖暖鼻子一酸,她泪睫于盈,看向薛明睿。
薛明睿点了点头,
“早上让方回跟林老夫人说过,带你去找林伯父。“
林暖暖恍惚记得,好像他也曾吩咐秋菊如此说,可她还以为那只是薛明睿找的籍口。
“我还以为睿哥哥你只是随口一说呢。”
林暖暖的心中感慨万千,跟薛明睿比起来,自己做事真是疏忽至极。
“暖儿,”薛明睿目光沉沉地看向林暖暖,眼中闪着林暖暖看不懂的幽深的光。
林暖暖有些愣怔,下意识偏了偏头,随口应了一声:“嗯”
“你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随口一说。”
薛明睿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林暖暖呆愣地看着长身玉立、俊逸夺目的薛明睿,心头不由一阵悸动,她摇了摇头,不由暗笑道:
“林暖暖你想什么呢”
终于,在蒋嬷嬷等人的劝说下,林宇泽搀扶着林老夫人一起坐了软轿,一行人去了萱堂。
七年了,林老夫人早就对林宇泽不抱什么希望了,谁成想,今天早上诚郡王府的薛世子居然差人告诉自己林宇泽有了消息,后来林暖暖的大丫鬟也过来说,薛明睿要带着林暖暖去寻找林宇泽。
林老夫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多少年了,无论是诚郡王府还是自己,找寻了多少地方,俱都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她当时还跟蒋嬷嬷说,只当是让林暖暖出去散散心吧,毕竟这些时日,这孩子真是受了不少磋磨。
谁成想,就在方才,薛世子的侍卫,居然过来禀报,说是找到了林二爷夫妇!
不止是林宇泽,居然连李清浅也一同回来了。
林老夫人饶是刚强之人,也按捺不住地老泪纵横!
林宇泽终于回来了,自己的小暖暖,终究是圆满了,她心中日积月累的愧疚终于可以放下了!
若不是方侍卫先让蒋嬷嬷拿了安神丸,只怕当时林老夫人就要受不住!
对于李清浅回归,林老夫人也很是欢喜。
她没有想到林宇泽居然是跟李清浅在一起,被洪水冲到了蛮夷之地,林宇泽失忆,只好靠着李清浅做些针线,还有萧逸打短工维持生计。
———这也是回府之前,薛明睿跟林宇泽商量好的说法,毕竟李清浅一人在外,虽然有个萧逸跟着,终究是有碍名声。
“清浅啊!真是苦了你了!”
林老夫人原本就偏疼李清浅,如今见到明显憔悴消瘦的李清浅,更是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李清浅的面上燃着一层淡淡的红,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林老夫人,毕竟自己欺骗了她。
见到李清浅低头,林老夫人更加心疼,看着自己面前更加沉静如水的李清浅,林老夫人不由拍了拍她的手,欣慰地说道:
“泽儿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李清浅身子一僵,正要说话,只听得林宇泽在一旁温和地笑道:“祖母说的是,还是祖母的眼光好!”
林老夫人哑然失笑,也不知当年是谁日求夜求,扰得她无法,这才压着林国公去李相国府下聘,如今林宇泽居然如此说,
因着有小辈在场,林老夫人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林宇泽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林宇泽被她一看,有些讪讪地看着林老夫人,一向温如儒雅的玉面探花,居然少有的红了脸。
林老夫人拍了拍林宇泽的肩膀,又拉着李清浅的手,沉吟了片刻,只是叹了口气,强笑道:
“我们暖暖说得好,‘家和万事兴’你们能够回来,我就是现在闭眼,也对得起你祖父了。”
林宇泽忙拉住了林老夫人的手,哽咽着,他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林老夫人见状,又叹了口气,“好了,你们回来就好,我家暖暖往后就有倚靠了。”
林暖暖知道林老夫人想看到一家子团圆,如今林宇泽夫妇回来她固然是开心欣喜,可是林宇泽夫妇为何失踪,这中间都有什么人在耍手段,睿智如林老夫人,这么多年,怎么能查不出来?
一时间,林暖暖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
她不能怪林老夫人偏心,若说偏心,林老夫人其实更加偏向林宇泽一家。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如今还有一个林国公在里面纠|缠不清!
林老夫人年岁大了,她也怕了,谁希望年老之时,父子、兄弟反目?
“咳咳咳!”
就在林老夫人和林宇泽都在沉默之时,李清浅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浅,你是怎么了?”
林老夫人忙关切的握着李清浅的手问道。
林暖暖眼看着李清浅的额头大滴的汗往下流,放在边上的袖子也抖动着。
她心中一慌,不由就想起了秋菊说得李清浅那晚的样子,林暖暖一急,手一抬,一不留神就推倒了手边的茶盏,
随着“哐当”一声,茶盏落地,林老夫人忙看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