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谁?”
薛明睿冷冷地问了一句,人就大马金刀地走了进来。
那样冷峻如山的气势吓得苏音音当即忘了自己方才所说,只直愣愣地看着来人,直到对上一双冷冽如刀的眸子,她这才打了个寒颤,哆嗦挪开了目光,看向林暖暖:
“暖暖,这是薛世子吧。”
林暖暖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饶是知道苏音音不会有好事儿,林暖暖也被她方才那话给惊住了。
薛明睿又看了眼苏音音,只骇得她立时低头不语,这才转向林暖暖:
“暖暖,话说完了么?”
苏音音松了口气,这人同林暖暖说话倒是和煦如风的,怎的进来时冷硬似冰,怪吓人的。
“嗯。”
林暖暖应了一声,人也站了起来。
“那走吧,薛夫人来了。”
薛明睿的目光深深地盯着林暖暖看去,直看得林暖暖面色微红,这才慢慢收了回去。
总觉得薛明睿哪儿变了,这一阵他总会用这种让人看不懂的目光深深地凝视她,待自己看过去,却又转瞬就收了回去。
“好,”
林暖暖跟在薛明睿后头,像是没有听过苏音音方才的话,只浅笑着说道:
“对不住了,雨沫,我祖母来了,”
6雨沫又岂能听不出林暖暖的言外之意,想不到,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林暖暖竟然连着撵了自己两次。
从前,她是觉得苏音音心眼子多,可后来才知道苏音音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更遑论她那母亲居然还是那种无德之人,
当年苏音音同她说时,6雨沫简直诧异极了,
虽然后来又生了6雨航的事情,她也深觉苏音音可恨,可想其遭遇,却又更觉其艰辛可怜。
人,总是会对弱小凄楚之人动恻隐之心,
更兼,6雨沫的表哥入了泽清书院,学业小有所成后,竟然弃了她而去,这就更让6雨沫对苏音音生出了无限的同情和知音之感,
她俩,总是天涯沦落人!
林暖暖家境优渥,身份尊崇,身边之人又有哪个不是将她当作掌中宝?
虽说从前和亲生父母分离数年,可是如今不也回来了?
还有她身边之人,
6雨沫不由偷偷小觑了下薛明睿,
几年前就知这位世子待林暖暖好,想不到一经多年还是如斯关怀倍至,
还有自家的兄长,这么多年,为何不待见苏音音?不就是因着中间隔了个林暖暖?
所以,当苏音音邀她一道儿过来时,她不过略略犹豫了一下,也就应了。
林暖暖见见兄长也好,让他死了心,若能再劝他对音音好点儿,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
这一刻,6雨沫忘了,林暖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娘子,若是让人知晓,不知要面对怎样的如刀口舌……
6雨沫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和田玉镯,那还是多年前林暖暖所赠,玉质和水头都是少有,
这玉镯让6雨沫有了些许信心,暖暖仍旧是那个热心的暖暖吧……
不过,看林暖暖方才的脸色,只怕是不能让苏音音如愿了!
那么自己的事情呢?
6雨沫染着殷红蔻丹的纤指不知不觉中已然深深地嵌入掌心而不自知,她眉头紧锁,犹豫了一番,眼看着薛明睿眉头微拧,就要拉着林暖暖走,
忙唤了一声:
“暖暖,难道你不管我们了吗?”
见薛明睿没有作声,6雨沫心内松快了一些,紧接着又说:
“我们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是呀,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林暖暖虽有些反感6雨沫以往昔情谊作阀,但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同苏音音情分已尽,
可是对6雨沫,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雨沫,有事你就直说,若我能,一定帮。”
林暖暖决心帮6雨沫一回,即便她如今归心似箭,心里头放不下旁的,可一想到往后说不得就见不着6雨沫了,心里陡然涌起不舍,
不权衡利弊,只遵从内心,就帮雨沫这一回吧,
当然,帮,却不能逾越自己的底线,这是为人准则,
再有,人总会有偶有失态,雨沫定是碰到难事儿了吧!
薛明睿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看来这两人是认准了这傻丫头,知道她嘴硬心软。
这是他在,若是换做旁人,指不定还以为林暖暖这是看不起昔日旧人呢!
这样的人,不配同林暖暖为友!
“暖暖你多年未来江南,能懂什么!”
薛明睿声音透着责备,只说话时,却将如炬目光投向了6雨沫。
这就护上了?
6雨沫满嘴的苦涩,入心入肺,自己怎就没有林暖暖这般好命?
她能伤着林暖暖什么,又能算计什么?
不过是说了一这两句话,薛世子就如眼珠子似的怕林暖暖受伤了!
不过,他俩是何关系?
可叹自家胞兄将林暖暖奉若仙子,直说是洛神在世,圣洁无双,
呵呵,其实也不过如此。
薛明睿拧了拧眉,6雨沫眼中一闪而过的愤然,他俱都看在了眼里。
“6雨航如今是司户佐?”
冷冷的声音如出鞘的剑气,让6雨沫一愣后又慌忙点头。
6雨航如今是萧县属吏,萧县司户佐共有三人,6雨航也算是子承父业。
“嗯,若是求官,找暖儿也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薛明睿看了门外一眼,唤了一声:
“李义府,”
就有一个身着飞骑尉服之人阔步而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