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路滑您当心,就快到了,来我扶您过去”,少年淳朴的笑容给了老者很大的好感,颇感的兴趣的问道“小伙子,你们村子怎么在这深山之中呀”
“唉,还不是被这世道给逼的吗,外面活的下去谁愿意跑到山里来,不瞒您说,俺们村全都是逃荒来的,刚开始山里什么都没有,都是大伙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村子,不过您放心,只要到了俺们村子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不像狗日的官府宁愿让人冻死饿死也不肯开城门救灾,呸!”少年似乎对官府颇有成见,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表情都变得有些厌恶。
那老者还没说话,他身后叫宗之的中年人却一声厉喝“住口,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这么多人全放进城里,城里的老百姓就不是人了,万一出了差错,会有更多的人活不下去!”
少年被中年人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都变得不友善了:“说的好听,老百姓每年交的税哪去了,一到有灾情受苦的从来都是俺们这些老百姓,你到城里去看看那些豪绅大户有哪个愿意跟俺们一起挨饿受冻的,你找出来一个,俺给他磕头!”
那中年人被顶的脸都涨红,只是用手指着那名少年不停的你,你你的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自然知道这个少年说的都是事实,朝廷腐败,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个时候那些贪官污吏和所谓的乡绅恨不得灾民越多越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哄抬米价,侵吞田产。老者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好,拱手向那少年致歉,那少年也没多说什么,走到队伍别处去帮忙了。
“宗之呀,你怎么还是这么浮躁,人家只不过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你发那么火干什么。”见少年走了,老者才对着那中年人开口教训。
“父亲大人见谅,那少年人说的是不假,但是近些年我朝屡屡被外敌入侵,边关多次告急,朝廷也是没有能力再照顾到内地了,这些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知道什么,老夫这些年带着你走南闯北阅尽世间疾苦,老夫只知道看到的这些才是真的,那些文人墨客写出来的诗词文章再华美也掩盖不了老百姓在苦熬着的事实,宗之,你且记住这些百姓才是我宋朝的根基,他们过的苦我们宋朝再强大也只是一只纸老虎!”
见到老者已经有些发怒了,那中年男子连忙躬身行礼:“孩儿谨记父亲大人教诲”
老者叹了口气,不在言语,只是眉宇间的忧愁仿佛又浓重了几分。。。。
大虎带着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布楚刚好在芹菜的陪同下在营地里观看土窑烧制水泥的进展,见大虎又带着人回来了,布楚很高兴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大虎的肩膀道“大虎哥辛苦你了”。
大虎洒脱的笑了笑“辛苦啥,每天能救那么多人,俺心里高兴着呢”
现在村子里到处都在搞建设,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分配的工作,大虎带的人一回来就被各人领走了,留下一些老弱负责在水泥窑烧制,水泥窑这边不光烧制水泥,还另外建了几座土窑专门烧砖,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在营地上终于树立起了第一座完全用青砖水泥构造的房屋,不光外形上比以往土木结构的房屋要美观大方很多,其内部也是整洁空阔,让所有进过这件屋子的都开始嫌弃自家的土房…
那些刚被带回来的难民并没有马上安排工作给他们,而是由各个队长带着在村子里看了一圈,边走边介绍这里是干什么的要建什么,那老者一开始还能稳健的听着队长的介绍,看到后来越看越是吃惊,这个村子里的人跟外界那些村子里的人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自发的去干活,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希翼的笑容,老者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一生所见到过的村落,比这里富裕的有很多,但像这种人人都充满希望的村子仅此一个,再到后来看到一块千斤巨石居然被两三个并不壮硕的村民用几根木头组成的吊臂轻松提了起来,老者的面容之上终于有了震惊之色。
到了中午时候大伙被带回营地吃午饭,整个村子就陷入了一片炊烟之中,每个人拿着自己的碗筷一边排着队,一边讨论着今天干了多少活计,互相之间调笑鼓励一番,倒也显得热闹,老者也领到了一大碗热粥,掌勺的妇人见他是个老头,还特意把勺子沉到锅底给他多捞了些大米。
老者捧着自己的米粥却没有多少心情吃饭,他的脑袋里都是一路上的见闻,那几种从来没见过的工具,青砖水泥造成的房子,还有辛苦劳作却乐在其中的村民,无一不将他拉到深思之中。
“老人家,您怎么不吃呀,是不是不舍得呀,您放心吧,晚上咱们还有一顿,大伙吃的都是一样的。”一道声音在老者身前响起,老者抬头望去,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拄着拐杖看着他。这人正是布楚,经过几日的修养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今天又来了这么多人,里面还有些身体虚弱染了病的都被安排到李健谷那里医治了,布楚就打发了芹菜去李健谷那里帮忙自己在营地里溜达,刚巧看到这老者眉头紧锁端着饭碗的样子,所以才会这么问。
“噢,不是不是,人年纪大了胃口不好,吃不下了。”老者笑着回道,然后随手把自己碗里的热粥倒给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碗里,慈爱的看着她,那小姑娘已经盯着他的碗很久了。
布楚看着老者的动作,心底不免对他的好感大增,杵着拐杖在老者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