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槿瞪着双眼,听着朱烈讲这些从前的事情;之前,她一直隐隐约约的知道,可从未在朱烈口中听说过;毕竟那是她最敬重的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向来是高大威猛,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可如今他说出这些话,让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而非是高高在上、名震五国的大将军了。
朱烈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到现在还在后悔的,便是丹儿的娘死时,我并未在她身旁,也许她死的都是那么寂寞。我不顾你娘的反对,也要将丹儿接回来抚养,便是想要赎罪。只可惜……唉,没想到,罪早早的便已经埋下,如今已经成长成为茂密的荆棘了。”
“嗯。”朱雪槿实在不知该如何应答,却知道自己不该插手父母之事,所以半天,只答出了这干巴巴的一个字。
朱烈摸了摸朱雪槿的头,叹息着告诉她,“槿儿,我将从前之事合盘对你托出,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如今怎样的爱,也经不起岁月的磨蚀,经不起一个惊艳的出现,你只要记得,这世上所有男子,虽并非皆薄情,但定是皆花心,不可能为你从一而终。所以如今就算你与八皇子再爱也好,日后都会平淡下来。槿儿是个聪明人,如果已经知道了这宫中女子的寂寞,作为一个君王或亲王的花心,便不要再伤心了,可好?”
朱雪槿如今已是无话可说,唯有点头称是;与朱烈又向前走了一段,她忽的开口,道,“爹,我们准备何时离开?”
朱烈稍微沉吟了下,道,“便是这两日吧,你好生收拾一下行装,然后……该告别的人,去告别就是了。”
朱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朱雪槿去寻阳和煦告别;也许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便不知何时;宫中人事物一天便会千变万化,他们离开这样久的时间,或许下次再见,阳和煦会有了皇妃也说不定。朱雪槿明白朱烈的意思,她咬咬牙,尽管她的确拥有一颗聪明且冷静的大脑,但当事情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冷静对待,这真的太难了。
相爱难,相守难,离别难,难难难。朱雪槿摇摇头,没有答朱烈的话;两人相顾无言的走到了将军府大门口时,却发现阳和煦正等在那里;因为前一天的夜里下了大雨,这一日的天特别的蓝,阳光也特别的充足,映照在阳和煦的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光一般,倒是有了几分神圣的意味。朱烈连忙拱手问安,阳和煦笑着摆摆手,示意朱烈不必多礼,朱烈也是聪明人,没有过多逗留,很快的便离去,将时间留给了朱雪槿与阳和煦。
临去之前,在朱雪槿耳旁,还不忘说了那句“是告别的时候了”,徒给朱雪槿又增加了几分离别的情绪。阳和煦却哪里知道这些,脑子里还回响着昨夜的雨中之吻,今早便迫不及待的来看看朱雪槿,知道她要走之后,总感觉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给八皇子请安。”听完朱烈的那番话之后,朱雪槿只觉得看着阳和煦,心里就会有一种很痛的感觉,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一样,让她忍不住的蹙起眉头,如何都舒展不开。
“怎么了?”阳和煦见朱雪槿这般模样,心中自然担心;他伸手去触碰朱雪槿的眉间,而朱雪槿本能的后退一下,在看到阳和煦有些受伤的表情之后,她又有些不忍心,向前一步,自己去用眉间触碰阳和煦的手。阳和煦一下便破涕为笑,后清清嗓子,对朱雪槿道,“我听闻将军府的人说,今儿个你与朱将军去了承明殿,可是已经定下哪日要走了?还有,母后她……可有为难你?”
朱雪槿笑笑,摇头道,“爹说就是这两日了,或许明日,或许后日。至于王后,她怎会为难我呢,八皇子别想太多了。我没在的这段日子,八皇子定要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圣明的君主才是。”
“母后的个性,我最了解,她怎会不为难你。”阳和煦紧张的抓住朱雪槿的手,愈发觉得刚刚朱雪槿锁着眉头,一定是与夏王后有关,“母后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朱雪槿打断了阳和煦的胡思乱想,保持微笑道,“就算王后记恨我,可是我爹也在场,她总要给我爹几分薄面的。再者说了,我与爹前往承明殿,是辞行,我都要走了,王后也没必要再为难什么了。”
朱雪槿这么说,总算是让阳和煦还稍微安心些;他松了口气,却又愁上眉头,苦巴巴的望着朱雪槿,哭丧着脸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便日日念着你,直到你回来为止。”
“你是要做大王的人,怎生这般没出息。”朱雪槿摇摇头,想起朱烈的那句世间男子皆花心,却如何都无法用那句话与眼前的阳和煦重叠在一起。爱情使人盲目,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因此而盲目,可面前的这个男子,她真的很想与他厮守一生啊!
“我不要出息,我只要你。”阳和煦认真的望着朱雪槿,那眼藏不住深情的双眼、还有那认真的语气,让朱雪槿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阳和煦紧紧抓着朱雪槿的手,直到掌心都出了汗,才又道,“雪槿,我知道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