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嫁我?”阳寒麝望着面前头都要埋到胸口的朱雪槿,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也不知为何,这句话问出口之后,他倒是第一次也有些害羞的情绪,脸色微微赧了起来。
“不是不是不是。”朱雪槿又摇头又摆手的,头发都因为摇头的剧烈而弄得有些散乱了,一阵风吹过,掉落下来的发丝轻轻拂在阳寒麝的手背上,弄得他有些痒;但闻朱雪槿继续说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想问问,大皇子可否有心上之人……”
“如今我只想保卫夏国,并无他心。”阳寒麝说着,倒也是心里话;按照如今的发展,夏王之位离他越来越远,他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婚娶。所以虽然是夏国的大皇子,所有皇子之中年龄最大的,但却一直并未婚配。
阳寒麝这么说,便是并无未婚妻。朱雪槿稍微松了口气,眨眨眼,又问道,“那……今日席间,所有人都对我姐姐青睐有佳,大皇子觉得我姐姐如何?”
提到朱雪丹,阳寒麝的眉头总算松了些,也不自觉的微微扬了嘴角道,“朱雪丹的确是个极隐忍的好姑娘,从她的身上,能够看到我的影子。”
“那夏王说的,要我姐姐嫁一位皇子的话,大皇子觉得,谁最合适?”朱雪槿进一步这般问道。
阳寒麝几乎想也不想便立即答道,“那是父王的决议,与我无关,我更加不会插手。”
怎么才给个甜枣吃就打了这么大一棒子,这阳寒麝的心还真是难懂。朱雪槿摸了摸下巴,不过好歹从阳寒麝的表情中,看得出他并不讨厌朱雪丹,不讨厌,便会有点喜欢吧?正常男子,见到朱雪丹,都会产生一点喜欢的。念及此,朱雪槿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打算,最后试探着道,“若夏王下旨,要大皇子您娶我姐姐,您可愿意?”
“父王的旨意,无人可违抗。”阳寒麝这般说着的工夫,已经有些不耐烦;毕竟朱雪槿再三试探他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而非是谈论国家大事,这让他觉得着实无趣的很,“你要问的,就是这些吗?”
“不错,而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雪槿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脸也不红了,脖子也不红了,看起来比之前倒是正常多了。
“无聊。”阳寒麝一甩手,扭头便走,一面走一面冷漠道,“跟紧了,若你在这里走丢了,别哭着找我。”
“是!”朱雪槿一拱手,后大跨步的跟在阳寒麝身后,两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阳寒麝已经没有任何反感或厌恶的情绪,反而觉得很平常了。
***
是的,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清楚明白的知道,朱雪槿必定不会为自己所用;自己之后做的一切一切,不过是为了要朱雪槿不为阳和煦所用,让自己的成王之路上,少一些荆棘而已。可如今,事情似乎已经开始向着他并不想的方向开始发展,他是从何时开始,竟然对朱雪槿心存希望,想着有一日,她能够堂堂正正的为自己而对抗阳和煦?
阳寒麝啊阳寒麝,你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天真。念及此,阳寒麝的心再度冷了下来,对上朱雪槿的眼神时,那几乎看不到的柔情更是变得完全消失,他的语气冷到了冰点,道,“那我们尽可以斗一斗,朱雪槿,若你做的太过,或许,你自己的性命也是岌岌可危。”
“我走到这一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况且,为和煦而死,我——”朱雪槿对上阳寒麝的目光,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竟一字一断的说道,“死而无憾。”
阳寒麝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比脸更冷的,是他的心。他几乎是扭头就走,步履极大;就连守在门口的高品轩,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记着阳寒麝的话,继续等着朱雪槿出来,才一道离去。
就这样,三人一前二后的,路径倒是统一的往景阳宫而去;阳寒麝兀自进了寝宫,朱雪槿则往薛南烛的房间而行,高品轩尽管有些担心阳寒麝,可还是跟着朱雪槿的脚步,几乎寸步不离,这让朱雪槿有些恼火,却无话可说;也让薛南烛半天摸不着头脑,看着脸色极差的朱雪槿,又有些害怕一直站在朱雪槿身后一言不发的高品轩,所以只能提溜提溜转着那双大眼睛,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尽管在薛南烛这里可以留许久,不过到了深夜,还是要回寝宫。朱雪槿极不情愿的起身,拜别薛南烛后,在她满是担忧的眼神中就这般离了去,而高品轩也在朱雪槿关上寝宫门之后,默默离开,只要朱雪槿进入了阳寒麝的视野,便不再需要他的跟随,他若一直跟着,反倒会让阳寒麝反感——跟着阳寒麝这许多年,朱雪槿与朱雪丹这对姐妹,是对阳寒麝而言最特别之人,他对朱雪丹是喜欢,或许可以说,这世上的男子,会不喜欢朱雪丹这样的女子的,几乎不存在——阳和煦算是一个奇葩了——但是对于朱雪槿,高品轩感觉到的是,阳寒麝是又爱又恨又惜,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所以也折磨着阳寒麝,同样也折磨着高品轩。
一进入寝宫的内间,便也是二人的卧房,朱雪槿便嗅到了一股巨大的酒味。她微微蹙起眉头,阳寒麝饮酒过后,总是让她心有余悸,毕竟那一次那样疯狂的蹂躏她,就是在阳寒麝的酒后。朱雪槿甚至想着不如就睡在寝宫外头,好歹也是可以在太师椅上蜷缩着,也算是安全的;只不过不待她回身,阳寒麝已经听到声音,冷着一张脸打内堂而出,直直的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