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烛无奈,唯有按照朱雪槿的意思,开始在偌大的军营之中绕圈圈;不过走了半天,的确鲜少见人,待到了军机营附近时,忽的听到一声冷冷的喝令“谁!”,薛南烛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回过身,发现阳寒麝正从军机营中大步迈了出来。
“南烛……给大皇子请安。”薛南烛说话声音细的犹如蚊子哼哼,这个阳寒麝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慑人,导致她后来每每见到阳寒麝,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不好生守着朱雪槿,出来乱跑什么。”别看闽王已经默认了薛南烛的身份,但是阳寒麝天生带着的那颗多疑的心,依旧让他对这个未知的少女充满疑虑与不信任。
“是……是姐姐让南烛出来瞧瞧如今的状况。”薛南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像是没气儿了似的。
这样的薛南烛更让阳寒麝觉得浑身不舒服,末了,他一摆手,对其道,“带我去见朱雪槿。”
“南烛遵命。”薛南烛听了,好像得到了什么大赦一般,一路小跑的提着腿儿走在前面,速度极快,风一般的想要甩掉阳寒麝;不过她终究个子矮、腿也短,阳寒麝大步一迈,能赶得上她两步半。两人就这样迅速的向朱雪槿所在的营帐而去,待进去之后,薛南烛已经是一身的汗,也不知是赶路赶的,还是被阳寒麝吓的。
朱雪槿静静靠在塌上,还在担心外面的战事如何;直到看见薛南烛与阳寒麝一前一后进来,薛南烛一头冷汗,阳寒麝冰着一张脸;朱雪槿想下床福身请安,阳寒麝倒是先一步摆摆手,开口间听不出什么语气道,“你且莫要乱动,那些礼数就省了吧。”
“姐姐……大皇子让南烛带他前来……”薛南烛委屈巴巴的说着,眼圈都吓得红了。
朱雪槿对薛南烛眨眨眼,柔声道,“南烛你忙了这么久,出去寻个地方歇歇,我与大皇子有要事商谈。”
“知道了,姐姐,南烛告退。”闻言,薛南烛先对着朱雪槿感激的笑笑,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朱雪槿所在的大营。
偌大个营地,唯独剩下朱雪槿与阳寒麝两个;阳寒麝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立在朱雪槿榻前,似乎在等她开口提问。朱雪槿也没让他失望,薛南烛前脚刚走,她立即开口追问道,“大皇子,如今外头战势如何?我听闻南烛说,今儿个已经是我病倒的第三日了,已经过去三日,我军可取得优势?”
阳寒麝负手而立,依旧平淡着语气,答朱雪槿道,“你放心便是,缴获的那几艘艨艟与那些投降的殷国水兵可是立了大功,荣天瑞与高品轩带着四百我军与投降的那近一百的殷国水兵,乘艨艟成功打入敌军内部,且诱敌成功,带着毫无防备的殷国水军部队向着我军已经埋伏好的前海地带而来;据今儿个上午的情报,我军已近大捷,将殷国水兵打的落花流水……”
阳寒麝说着的工夫,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已经愈发激动,双眼都在放光;朱雪槿总算放下了一颗一直提着的心,嘴角不经意间展露了个笑容,接了阳寒麝的话道,“天瑞哥哥和高侍卫都是万中挑一的好将领,由他二人直入敌军心腹部位,这当真是极好的策略。想来此番计划定是大皇子所定吧。”末了,朱雪槿笑眼望着阳寒麝,她当真是对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大皇子有些好感了。
“我当初定下前往敌军心腹部的人选,是我与高品轩。”阳寒麝可是没被朱雪槿这下夸而弄得找不着北,反而实打实的将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丝毫不见半分客气。
“噗,”朱雪槿摇摇头,见阳寒麝的脸色都冷了下来,忙道,“我并非不信任大皇子的能力,只是想不通,为何越艰难困苦、可能会危及生命的任务,大皇子越要抢着去做呢?难道大皇子便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吗?”
“若是我去,定不会有事。”阳寒麝倒是对自己颇有信心,白了朱雪槿一眼后,又道,“我的剑术,天下无双,上一次你也见识过了。”
“说的正是这个理儿,若不是船漏了,大皇子还能再战八百回合。”或许是因为得知即将大捷,朱雪槿的心情也晴朗不少,甚至大着胆子开始和阳寒麝说笑了。
阳寒麝的脸色一下有些黑,瞪大双眼望着朱雪槿,开口间,一字一顿道,“朱雪槿,你胆子真的很大,你可知在对谁说话?”
“夏国大皇子,”朱雪槿忽然觉得这对话有些熟悉,笑着摇摇头道,“不过大皇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哼。”阳寒麝背过身,不去看朱雪槿;朱雪槿偷偷笑笑,后又道,“若大皇子当真与小女子计较,当初也不会救下我了。虽然大皇子看起来总是冰冰冷冷的,但是我觉得……咦?”
朱雪槿才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阳寒麝蓦地转身,后大跨步走到床边,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脸与她靠的极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阳寒麝的表情极其阴冷,开口说话间,那语气让朱雪槿忍不住的哆嗦起来,“不要太自以为是,我是怎样的人,岂容他人置哙。”
“是。”不知为何,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朱雪槿,对上这样的阳寒麝,忽的有了退缩之意;她怯怯的移开眼神,真实的感觉到了一股恐惧,那种惧意带着寒冷,从胸口一直蔓延全身,直到脚尖。
阳寒麝松开手,没有再多言,后大步流星的离了去;薛南烛倒是一直藏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