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师叔。”
乐琪敛下眸,黑长的眼睫在空中浅淡划过,眼眸里带着些许爱慕的神色终于渐渐隐退。
她像往常一样唤了句师叔,却依旧没有抬起头,而是退向一边,就以低头的姿势,向谢江楼微一俯身。
谢江楼漆黑的长眸在面前的少女身上滞留片刻,他将视线收回,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你今日出的关?”
乐琪微一点头,便垂头站着等谢江楼离去,不料谢江楼却向自己走了过来。
“咚咚咚……”
她身体微微一僵,心不争气的随着那道身影靠近而鼓动起来,一声一声越来越强烈,从她的末梢神经传到四肢骸骨,直入她的灵魂深处。
“且将手伸出来。”低沉悦耳的声音似乎蛊惑着乐琪沉沦的心,叫她的思绪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他的声音,僵硬的执行每一个动作。
那是一只骨骼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像是由最优秀的雕刻师雕琢出来的,片片指贝光洁细腻,似乎有着羊脂玉般的触感。
谢江楼的手,没有看起来那般的冰冷,也没有感受的那般温暖人心,只是清清淡淡的,透着股似冷而非。
乐琪怔怔的看着那只手搭上她的手腕,接着一股柔和的灵力从她的手腕上传入经脉,化作万千细长的线,丝丝融入她的脉络。
片刻后,谢江楼收回手,见面前的少女依旧低着头,漆黑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他微不可察的敛了眉,沉呤道:“我观你脉络灵气丰氲,想来修为已经稳固,但你且注意,你的灵脉极纯,修炼时必须守住灵台保持清明,否则极可能反噬己身。”
乐琪静静听着谢江楼的话,心里慢慢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来,她忽而仰头看向谢江楼,明亮的眼眸直视着面前冷俊出尘的白袍男子,鬼使神差的鼓起勇气道:“师叔!”
谢江楼与那双过于明亮的紫色眼眸对视,漆黑冷锐的眼眸在他未察觉的情况下,微微柔和了些。
“怎么?”
那微不可察闪过的柔和,在乐琪眼中毕竟是难以察觉的,在她的眼中依旧倒映着的,唯有那双始终如一清清淡淡的冰冷眼眸。
她心里的千言万语对上这样一双无欲无求的冷漠双眸,顿时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口般,再难以说出。
“师叔,我是想说……呃那个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乐琪将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她一脸如释重负的向谢江楼笑了笑道:“刚刚因为不曾向师叔说过这样感谢的话,差点就憋在心里了,还好说了出来,还希望不要冒犯了师叔才好。”
谢江楼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看了数秒,才淡淡道“无事。”
他说完这句话,停下的脚步再次迈开,越过乐琪之后,便逐渐远去。
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他衣袍间的冷香,乐琪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安静的收回了眼眸,她垂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对吧?毕竟,还是想让他知道那隐藏的心意……
……
那日乐琪自刑云阁见了焰墨子说了灵虚子的安排,算是报了个备案,便回到了自己的殿宇中闭门不出。
时间来到试炼之日,经过轮番考核留下来的百名少年男女即将出发前往齐南之地。
乐琪和十几名内门弟子负责一路护着这些待选弟子前往齐南山。
以两名灵云弟子带十人为一组,共分了十组。
乐琪没有想到同自己一路的,竟然是焰墨子座下的唯一弟子祝迁。
祝迁此人,在原书之中乃是一个十分阴险狠毒之人,表面看似温润无害,实则狡诈卑鄙,而他之所以被逐出灵云,乃是因嫉妒杀害本门师弟。
而这个本门师弟,好巧不巧,这个时期正混在乐琪同祝迁负责的十个待试弟子里面。
“师姐。”
祝迁虽然较乐琪拜灵云仙门早十余年,却并不是掌门灵虚子之徒,故而任需称乐琪为师姐。
乐琪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承受不起他这一句师姐。
原因无它,只肖这厮一叫她“师姐”,势必会引起前面走着的十个待试弟子侧目看来。
乐琪顶着“师姐”这牛逼哄哄的称呼走了一路,也就被当猴子让这些弟子给看了一路。
“有什么事?”乐琪忍住想要胖揍这厮的冲动,硬是从牙缝里较为温和的挤出这四个字来。
祝迁指了指黑下来的天空,温和的道:“这天色已晚,是否该先找一处落脚之地?”
经过祝迁这样一说,乐琪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
——夜间于山林之中行路,只怕会遇上妖兽。
想到这点,乐琪对着看过来的十名弟子道:“今日不再赶路,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上路。”
听见可以休息,这些走了一天的弟子面色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了些。
如夜之前,他们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洞穴。
乐琪在洞口布下结界,又让弟子去寻了足够的枯木,她掐出灵诀把枯木燃起,这才让人都坐了下来。
十个少年男女围着篝火坐了一圈,明亮的眼睛被跳动的火焰映的忽明忽暗,显出和步入仙门的弟子不同的天真烂漫来。
众人你推推我,我看看你,最后落到一个弟子身上。
“夏云,你快说啊!”
被推搡的弟子乃是一个长的十分俊朗的少年,他被旁边的一个体型微胖的少年一耸,面上微微有些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