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妙香醒转,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待转头,却发现枕边有一盒子,心中狂跳,打开一看,顿时咬牙发起呆来。
此事万难对人言,待要逃跑,又有些迟疑。果然到了夜间,那人又突然出现,她既是王令之妻,对武功多少也有些见识,立时死了逃跑之心。
之后便住了下来,长青帮倒也没无人催自己离开,那男子出手大方,但有所求,无有不应,她攒钱也攒得高兴,何一江在宴上遇见她时,正是她最最春风得意的时刻。
待铁翎突然出现,控诉成旭川之罪,她当时自然是全不相信,但后来却渐渐害怕起来,加上那个男人也不知为何,脾气突然变得极坏,动辄打骂,只是她对此人的害怕已到极点,只有屈意逢迎,无所不受,连一分钱也不敢要了,只求活命。尤其岳阳楼事后,她在那男人手中更是几度死去活来。
终于有一日那男子说要外出,让自己乖乖呆在府中,别想逃跑,自己哪还敢有那个胆?自己虽没见过对方的真面目,但他却认得自己,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难逃其毒手,当下只好乖乖留在府中,连大门也不敢迈。
直至一伙江湖人突然来到门前,口口声声叫成旭川放人,成府飞速派人来接。方妙香此时只怕成旭川杀人灭口,死也要跟小姐住在一处,小姐多次问起,方妙香也不敢招供,况且自己也实不敢相信那坐在轮椅上的谦谦君子,便是夜夜蹂躏自己之人。所幸成旭川在成府也没对自己怎么样,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那只是个替身。
文兰听了,点头道“她既没作恶,我们也不会为难她。”小姐颤声道“你们来这里~是来杀我大哥的吗?”文兰一听此话,不禁摇头道“小姐,你也忒糊涂了,怎么还叫他大哥?”小姐豆大的泪珠滚下,道“我,我觉得他~也是被逼的。”
文兰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你没看朝廷公告?还是对路人的议论都充耳不闻?他杀义兄,杀郭副堂主,害管副帮主,杀了黄叶村八十七人,害杜前辈,逼疯伍燮,天下还有比他更坏的人吗?”
小姐颤声道“这些我都知道,可那也是~他被邪功控制的关系,朱明不就是吗?我大哥~他也是身不由已,如今他穷途末路,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理。”
原来小姐等人到了关外,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成旭川,两人抱头痛哭。小姐自不免问道“大哥,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成旭川颓然坐下,摇头道“我也不想的,怪只怪我练了这门武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小姐吓得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方道“黄叶村的案子真是你做的?”成旭川叹道“都是管慎行逼我的,他一直不服我,我当了十来年帮主,他倒当了二十年副帮主,帮中看他眼色行事的大有人在,不把那些人除尽,我怎能安心?”
小姐慌张道“大哥你糊涂啊,你是帮主,管慎行已是阶下囚,罪行昭然,那些手下难道还能拥他复位不成?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成旭川摇头道“你是不懂人心险恶,朱祈镇何尝不是折损了大明几十万将士?关了七年后,照样出来当皇帝!连自己亲弟弟也杀了,可见人心不死,终成后患。管慎行一见我瘫,立刻就能杀了郭希,他又岂会心甘情愿被我软禁?”
小姐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道“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村民呢?还要下毒杀杜九,杜九他救过我,你不是不知道。”
成旭川叹气道“若只杀管慎行的手下,难免不惹人猜疑,之前我已经下过禁酒令了,为的也是想尽量疏散村中人口,留下来的那些,都是眼中只有利益,不顾情义之人,他们的死,实是自找的!至于杜九,他对他师傅的案子是一定会追查到底的,所以我才~不过最后不也没毒死人吗?杜九、铁翎、薛冰玉,他们三个都好好的!”
小姐再度无语,半晌又道“大哥,他们说你和朱明早有勾结,你手上有他的毒药秘籍,是不是真的?”成旭川低下头道“是的,我确实曾经派人与他交换过秘籍,可我没想到他会跑来洞庭惹你,这一点,确是我忽略了。”心中不免懊恼,这火之诀能助人yù_wàng,朱明好色自己不是不知,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离开藤峡,来寻自己的晦气。
小姐不禁哭道“那你为何不救岳阳楼下的那些人?他们可都是为我死的。”她当日在高楼见长青帮众人前赴后继,纷纷倒下,肝肠寸断,此情此景时常入梦,最是难忘。
成旭川忙道“他们是我最忠心的部下,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会让他们死?我一赶到楼下,立刻就让他们停止进攻,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小姐哭声难止,依稀想起成旭川和孟柏赶到后,确实是下令停止了进攻。
成旭川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后来铁翎来了,她让朱明交出了解药,否则回府后,我也会设法医治他们的。”小姐只觉得自己心累之极,难以追问此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过了好一会,小姐才吞吞吐吐道“铁翎的那个仆妇~也是你杀的?”再要再问下半句,着实难以启齿。
成旭川对此早有准备,落泪道“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去练火之诀,那邪功助人为恶,实在难以控制,朱明是何等情形,你是见过的!我打小立志效仿许帮主,终身不娶,错以为自己能驾御得住此功,谁知还是不行~就是那王夫人,她见我是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