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道“阿失贴木儿既是胆怯之人,恐怕做不了这样的事。我们赶紧绕路先回去,这番动静如此之大,瓦剌大营定会倾巢而出,可不能被逮个正着。”
当下众人赶紧打马而回,众马受了惊吓,一时都跑得十分起劲。
一时绕回市集,见市集上人人搭眼望向山那边黑烟起处,惊骇疑惑,热议不停。回到住处,铁翎想起一事,问道“昂克和拜亦撒哈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过去看看?”
公子摇头道“成旭川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否则传讯之人就会借他们的名义,而且对方也不知道我们有雕,他们~应该是在听了市集弹唱后,才知道我们来了汗廷。”
铁翎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那昂克参加过土木堡之役的,我担心他干什么?”便不说话。
少爷却急道“他们如果没和昂克他们通过气,又怎么认得出我们?我们明明乔装的连鬼都不认得我们了!”
公子道“此事倒不难猜,是我们自己大意了,我们虽然乔装,但有一种东西却是改不了的。”众人急问“是什么?”“是神态。”“神态?什么神态?”
“我们忍不住在市集听了好多次奸雄传,其它人听这故事时,都是震惊、愤怒、好奇、疑惑等各色掺杂,但我们听后,难免流露出得意和欢喜之情。那些探子在人群中只要稍加留意,便可分辨得出,这事不怪大家,我也一样。”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骂道“要我们不露出欢喜之色,还不如杀了我们呢!”
朱红雨怀疑道“此事果和阿失贴木儿无关?那对方为什么要冒他的名?”“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之前都干了什么,有没有跟大汗接触过,如果贸然冒大汗之名,恐怕会惹我们起疑。但他们也不敢小瞧我们,认为我们可能已猜得成旭川在孛来军中,孛来和阿失贴木儿关系密切,所以就冒他的名,说他想趁孛来回来之前和我们见面,我们一听之下,果然上当。”
“但他们又怎知我们之前没见过阿失贴木儿呢?”公子朝文兰点头道“这就是文小姐之前猜测的了,阿失贴木儿是孛来最重要的盟友,他军中很可能有孛来的探子。”众人这才明白。
公子又道“而且那陷阱需要花好几晚的时间才能挖成,山后僻静无人,正好布置,又是瓦剌地盘,冒阿失贴木儿的名,我们一路行来,便不会起疑。”
“布阵的是不是铁槛寺囚犯唐鹤?”“定然是他,他是八仙庄的传人,因琐事就能炸死自己的师傅师娘,后来被捕,锦衣卫看中他的才能,未将他正法。想来他一定在孛来军中出过不少力,他比孛来大军先到,应该是来预先侦查的,若不是少爷瞧出草地有异,我们又有这样神俊的雕在近旁,今日这一劫,我们万难躲过。”
众人此时都有些后怕,少爷道“幸亏师傅当日送马给锲加思兰,若只是寻常珠宝,他恐怕也未肯把海东青相送,看来好心还是有好报的。”公子绽开笑颜道“忘利而交,总会带来些好运。”
一时众人又大赞那雕,忙着弄肉慰劳它,就连铁翎也伸手摸了畜生好几下,文兰笑道“没想到这扁毛畜生摸起来,手感也是极好的,并不输给汗血马。”
那畜生吃肉吃到打嗝,心想“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方才踩我一脚的,好象就是上回那个煞神,为什么现在又冲我笑?还有吃不完的肉摆在我面前?我一辈子都没吃这么饱过~原来吃饱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卫金英道“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做?要不干脆塞几张小纸条给那些艺人,将今日这场爆炸是成旭川主使的捅出去,那可就热闹了!”
公子摇头道“不行!没有证据,他们一定会因危言耸听而被禁言,反倒不妙。不如就让汗廷那些首领猜个够,等时机到了,我们才揭露真相。”众人点头赞同。
公子又道“这么一场大爆炸,汗廷必定大乱,红雨,你喂饱雕后,悄悄把它放回去,这雕不能再留在我们这里,免得给锲加思兰带来麻烦,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要恢复本来面目了,”“我们真可以恢复本来面目了?”“当然,我们行踪既已露,也不用再藏了。”
原紫英笑道“不知他们要过多久才会知道我们没死,最好等成旭川回来后才发现。”“早晚都是一样,我们双方很快就会见面。”
晚饭上桌,众人劫后余生,只觉滋味无穷,大家拼命赞扬少爷和雕,原紫英道“少爷,你这趟还真没白来,若不是有你,此刻我们都化成齑粉了,成旭川若知道是你坏了他的事,非气到七窍生烟不可。”公子也点头道“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今日我们逃过此劫,决不会让成旭川再有机可乘。”
铁翎也道“草皮虽经挖掘动过,但冬天的草场本就枯萎凋蔽,你居然还能看出不同,真是能干。”少爷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道“虽然都是枯草,还是不一样的,它们就是不想呆在那里。”朱红雨奇道“难道它们竟知道会爆炸?我倒不信。”公子笑道“地下有机关,草儿难免不踏实,加之又不喜欢地火弹的气味,所以才被少爷看出。”
一直等到深夜,公子方悄悄去见了昂克,昂克正睡不着,一见公子,扑上来叫道“你搞什么鬼?是不是你们把成旭川炸死了?”公子奇道“怎么是我们炸了成旭川?”
“还不承认?拜亦撒哈告诉我了,午后那雕突然飞走,过不了一会,就发生了惊天爆炸,吓得他至今魂不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