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是你?”“好面熟~是那个在集市上弹唱的美女!”“你怎么在这里?都说你嫁人了,我找你找了好些天!”
宝座之上,大汗、毛里孩、孛来、国师、阿失贴木儿这五人倒是都不曾见过文兰,但听身前数人与她对话,似乎双方甚是熟悉,这又是什么情况?
凝神视之,见此人黑发如漆,鬓边斜插一朵碧色玉兰花,身着葱绿色锦缎小袄,镶着银灰色貂毛,一张秀丽瓜子脸,两弯远山峨眉月,明眸善睐,唇绽樱桃,端的是秀雅出尘,见之望俗。
文兰仰面笑道“各位大人好眼力,小女子正是前番弹唱之人,不过小女子真实的身份,却是南朝奸雄传中的文兰,就是将铁翎藏在自已家中,护送公子灵柩回凝天谷之人。”
这一下人人都想了起来,连大汗也出声道“原来是你,我记得,你是个心地很好的小姐,在雪天救了一个人,后来他去给你找花,又救了你,我最喜欢听这段故事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几乎是南朝奸雄传中最平和温柔的一段插曲,蒙古人对报仇固是看重,对报恩更加看重,是以对此段都甚是喜欢。
文兰笑道“多谢大汗谬赞,那边二人比拼内力,得到最后关头才会分出胜负,过程实没什么好看的,小女子想让各位大人看一件新奇的东西。”便有数人问道“什么新奇的东西?”
那边二人伸掌相抵,一人闭目,一人冷笑,比第二场还要枯燥,众人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胜负征兆显露后才会好看。这次汉地来的人个个古怪,如此美女说有新奇的东西可看,自会比那边好看得多。
文兰淡淡道“便是小女这张脸。”举手掠过脸颊,方才还充满热切期盼的场面突然为之一寂,空中直直响起一个稚嫩的惨叫声“撒旦!”
其实此时帐中已有很多人被吓得尖叫,只是大汗犹带童声的喊叫太过响亮,瞬间压倒众人。
毛里孩忙将大汗搂过来,自己也不禁浑身打颤,怒骂道“你是什么妖怪?竟敢惊吓大汗,快快滚出去。”
若不是文兰是公子一边的,恐怕就要叫人将她乱刀砍死了,而本该下令的孛来,则被吓得忘了出声。
文兰将手复位,众人眼前一花,绝世佳人重现人间,只是再难欣赏得来,颤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个中还有一两个不死心的,叫道“你是向我们表演戏法吗?”
文兰伏地道“大汗容禀,小女自幼受奸人所害,毁了容貌,大汗请看,这是公子的师傅按小女的骨格,制的半副面具,小女如果没有毁容,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公子向锲加思兰叙述时,当然不会告之文兰戴了面具,艺人也只道文兰是因貌美而被掳,根本不知道其后还有显露真容,险点被朱明活活烧死之事。
毛里孩怒道“你说这些干吗?快点下去!”文兰哭道“毁小女子容貌的,就是成旭川,小女子在此向各位大人申冤,求大人们为小女子作主。”
毛里孩一听,赶紧道“你有何冤情,快快说来。大汗你别怕,快看快看,她把面具合上了,一点也不吓人了。”大汗从手指缝里向外张望,果见阶下跪着的是一位仙女而非魔鬼,尤自不敢放下双手,生怕眼前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变回去。
众人惊讶之下,乱问一通“怎么又是成旭川干的?”“他干嘛要毁你的容?难道是恨你坏了他的事?”昏头昏脑之下,也忘了文兰所说“自幼”两字,实是见此等如花女子的真容竟是如此,一时方寸大乱。
文兰哭道“小女自幼丧母,一直和我父亲住在京城,我大伯有一次在边地救起一个人,临死前送给我大伯一本书,说是世上最厉害的功夫。我父亲自瓦剌兵围京城后,一直担心战事再起,正好我大伯风湿病严重,难以久住北方,便叫他带我一起回老家居住。”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铁翎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寒流,只觉公子传来的内力也抖了一抖。
文兰道“我大伯出身军旅,对武学也有些兴趣,自得了那书,闲来无事,时常翻阅,遇到看不懂的,还向人请教,终于惹祸上门。一日,有一蒙面人来我家抢书,我大伯原不肯给,可那人抓了我威胁我大伯,最后只好给他了。那人临走时,还运功抓碎了我脸上皮肉,自此我便形同鬼怪,那一年,我刚满十二岁。”
大汗吃吃道“那个人~就是成旭川?”自是想起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天下最厉害的神功。
文兰却转而道“我毁容后,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最后在宅子里挖了一间地下室,经年累月呆在地下,隔许久才上来一次,心中只当自己是死了。直至满二十岁,才第一次踏出家门。那些年,我眼里见到的全是黑暗,我就是活在地下的幽魂,可怜我大伯,也因此事内疚,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去世了。”
国师低头念佛,神色凄凉。众人张口结舌,又听文兰道“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忆往事,更不敢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招致如此报应,那本书,我大伯已经给他了,为什么那个恶人还要如此对我?一个仅仅才十二岁的小女孩。”便有人用发抖的声音问“为什么?”
“个中真相,直到我知道成旭川就是那个恶人后,我才明白。”“真相究竟是什么!”
“成旭川是乞丐出身,在长江上捡到一个女婴,姿容秀丽,认做义妹,他一心想要把她送入皇宫当贵妃,让自己平步青云,为此百般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