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血压。”刘崖说了一句,马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手指在病人颈动脉上停留了十秒钟左右之后,用手电筒照射着病人的瞳孔,然后掏出了听诊器,听着心跳和呼吸。
“这满地的酒瓶子,再加上屋子里的烟味酒味,抽了不少烟喝了不少酒吧?”刘崖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像是在问着病人,又像是在问着报警人。
“他一直这个样子!管都管不听的!”那中年女人在屋外说道。
“大姐,说说情况吧。你跟病人什么关系?”王鸽站在卧室门口,转过身问道。
“我是他婶子。”那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凌晨也就是半小时前,我正在家睡着觉呢,手机突然响了,就是这孩子的。可是电话接起来,支支吾吾的有说不出话来,我就觉得事情不对,赶紧穿上衣服就过来了。幸好我有他家里的钥匙,时不时会过来帮他收拾一下,这一开门进来就看见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大半夜的也没地方找车找人帮忙啊,就赶紧打了120。”
“神志不清,呼吸困难,发绀了,存在缺氧情况,心动过速,心绞痛症状明显,大汗的情况估计是疼的,血压多少?”刘崖抬头问道。
“一百五十,一百八十毫米汞柱。这么年轻还有高血压?”田雨晴狐疑的看着血压计。
“现场做个心电图,五分钟后再量一次血压。初步判断为急性心肌梗塞,血压升高应该是初期表现,待会儿就低了。临床表现比较严重,很危险。”刘崖摇了摇头。
田雨晴马上从急救箱中取出便携式心电图设备,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又对着那中年女人问道,“他家里有冠心病家族史吗?之前有没有得过这种病?”
中年女人连连摇头,“他叔叔都没发过病!以前这种情况也是从来没有过。天天叫他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就是不听,这回算是出事了!造孽啊!才二十多岁就得了这种病!”
王鸽的嘴角抽了一下,二十多岁?病床上那病人看起来起码有三十四五了!
“他今晚喝了多少酒?”王鸽问道。
“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这孩子也是可怜,十八岁那年父母出车祸没了,就给他留了这边的两套房子。打击太大了,好好的大学也读不下去了,辍学回家,无心工作。我跟他叔叔看着他可怜,就帮他把另一套房子租出去了,也好有个收入,勉强够活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天天喝酒,抽烟,每天都要喝醉,谁劝都不行。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中年女人开始抹眼泪,“好好的一个孩子啊。也怪我,家里事情多,也不能天天看着他。”
王鸽也觉得这人可怜,本来最好的青春年华却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可能别人会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好好活着呗!可是只有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才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话,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是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坎,一步路走不好,一辈子就完了。
也许,当时这人如果能够去看看精神科,有心理医生介入去进行心理治疗,结果可能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王鸽突然想起现在正在他的家中熟睡的王佳欣,他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遭到打击的王佳欣变成这个样子。
说话之间,心电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刘崖看着那心电图的纸段,皱起了眉头,“新出现q波及动态演变,基本确定急性心梗,王鸽,抬人。”
王鸽点头答应,在卧室之中清理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担架放平,与刘崖一起把人抬到了担架上。好在这病人比较瘦弱,体重并不大,二人并没有太过于吃力。不过心梗病人不能随意移动,不能随便改变体位,动作也不能快,否则会引发严重后果,王鸽和刘崖只能小心翼翼的进行搬运动作,生怕出差错,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出了一脑袋的汗。
“身份证,银行卡,能带的都带上,根据情况可能会用一些扩张血管的药物,也有可能进行介入治疗甚至开胸手术,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一切以到医院之后的检查结果为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刘崖说道。
“都准备好了,你们两个能搬的下去吗?实在不行就等会儿,他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那中年女人摸了摸口袋,含着眼泪说道。
“来不及了,直接让他去医院吧。”刘崖舔了舔嘴唇,“王鸽,你那个手伤了,有问题不?”
王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救护车司机的工作并不只是开车,在大多数情况下更要负责病人的搬运。因此这工作干的时间越长,王鸽的身体也就越好——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像今天的病人一样较为瘦弱。有的病人到中年或者老年发福,体重很大,还不是照样放在担架上或者推车上赶路?他的体力早已经得到了锻炼。
一行人没多啰嗦,王鸽和刘崖直接抬着担架下楼,而田雨晴和中年女人则是在后面防止他们脱手。王鸽的手掌和手指收到担架的压迫,原本不是太疼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他一直咬着牙强忍,可算是把病人给抬到了楼下,送上了救护车。他甩了甩手,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还没喘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打着长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