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澜站在一旁,看着明澜往上扬起的嘴角,她猛然想起在宫里的事,虽然四下无人,可是前头领路的公公未必就没有听见。
是她!
一定是她!
是她害父亲没有了伯府爵位!
如果眼神能杀人,明澜这会儿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
沐氏高兴,望着明澜道,“你大伯父这么谦让,皇上的赏赐,你分你三妹妹一半。”
明澜嘴角一抽,娘,你不怕气的大伯母大伯母中风啊?
人家“谦让”的是伯府爵位,虽然之前是假谦让,这会儿皇上一句话假的也成真的了,咱们二房就拿一点赏赐就把人打发了,在别人看来估计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吧?
而且,就算大伯父大伯母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就被立为世子的,可是顾音澜猜的出来,因为几匹绸缎一点赏赐,长房就损失了一半的爵位,那些东西她不会乐意再见到的。
“娘,我知道呢。”
要不是顾及伯府上下,她一点便宜都不想长房占去,谁让她今儿高兴呢。
很快,顾涉就被找了回来,一身的酒气,但是没有醉,沐振陪他一起回来的。
得知皇上准了大老爷的奏折,顾涉一脸不敢置信,这已经是第二次峰回路转了,上回升官是,这回又是,总觉得老天爷格外的眷顾他。
沐振羡慕道,“你有个好大哥。”
顾涉望着大老爷,大老爷脸色的笑真的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捶着他肩膀道,“你我是亲手足,大哥谦让你是应该的。”
这一回,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呢,事成定局,只能稳住他谦逊的贤名了,闹起来,他谦逊是假,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还有何颜面在朝堂立足?
大太太站在一旁,脸上也是笑比哭难看。
这一次,是长房栽了!
栽的彻彻底底!
可路还长着呢,不到最后,谁知道鹿死谁手?!
大太太从沐氏小腹处扫过,眸底一抹冷芒仿佛要溢出来,明澜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她知道,长房要狗急跳墙了。
只要父亲膝下无子,就算他继承了伯府爵位又能如何,最后还是要过继,如果是凭自己本事抢来了爵位,他还可以过继三房四房的子嗣,可这爵位是大老爷谦让给他的,他膝下无子不能传承下去,能不还给长房吗?
明澜粉拳攒紧,如果她真敢对她娘腹中胎儿下手,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屋子里笑闹了一阵,老太爷就回府了,他也是一脸笑容,吩咐大厨房准备家宴。
家宴在晚上,这会儿时辰还早,就先各回各屋了。
三太太陪沐氏回去,四太太则忙着准备家宴,忙的是不亦乐乎。
大太太的拳头一直攒紧就没有松开过,她回东院,顾音澜跟在一旁,道,“娘,顾明澜在宫里说过爹爹是假谦让的话……。”
果然!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顾音澜没敢有一点遗漏,说与大太太听。
大太太听了肠子都毁青了,那小贱人当真是小看她了,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说一半留一半,她这不明摆着是引皇上好奇心吗?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谄媚之人,一定是有人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禀告皇上知道,才有了手谕之事!
而那些话,她背后和顾音澜争执,比当面说更叫人信服。
长房已经不止一次栽她手里了!
大太太眸底流露出一抹杀意。
再说明澜,几乎是被府里的姐妹拥着回了流霜苑,尤其是顾雪澜,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不停,她脑袋都转不开了。
屋子里,先前皇上赏赐她的绸缎和首饰及放在桌子上的,顾雪澜伸手摸着,爱不释手。
明澜笑道,“你们喜欢,一人挑一匹吧。”
“这都是皇上赏赐给二姐姐你的……。”
顾如澜话还没说完,顾雪澜抢先一步道,“二姐姐大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率先把最好的云锦抱在了怀里,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顾玉澜落后一步,云锦被顾惜澜抢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蜀锦了。
转眼,锦缎就只剩两匹素色的了,碧珠和雪梨嘴撅的能悬壶了,本来爵位就是二房的,现在却成了长房让的,这些赏赐姑娘正好做衣裳,又被她们给刮分了。
六姑娘就算了,她和姑娘关系最好,给她两匹都不算什么,四姑娘和七姑娘和姑娘关系几时好了?
顾雪澜不满足,眼睛瞟向一旁的首饰盒子,碧珠麻溜的抱走了。
再分分,姑娘今儿岂不是白进宫一趟了?
明澜见了失笑,揉脖子道,“有些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家宴上我们再聊。”
明澜露了疲惫之色,顾雪澜几个也就不好待下去了,而且得了一匹绸缎正高兴呢,就都爽快的告辞了。
等人走了,屋子里就清静了,明澜趴小榻上,只觉得脑袋空的很。
这一趴,就是一刻钟。
雪梨捧着糕点蹲到明澜跟前,歪了脑袋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明澜伸手拿了快糕点,放嘴里啃着,道,“我脸皮是不是很厚?”
“……不啊,薄的很,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你去放风筝。”
管他呢,脸皮厚就脸皮厚吧,和离之前死赖上他了。
雪梨捂嘴一笑,总算明白姑娘说的脸皮厚是什么意思了。
她把糕点放下,拿了纸鸢去放了。
约莫一刻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