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宽敞,四儿又说有急事禀告,急的连荷包都没卖就回来了,还当街拦下世子妃的马车,碧珠怕真有什么急事,赶紧掀了车帘,把四儿拉了上来。
钻进马车,褚风坐到车辕上,就继续往前了。
四儿气喘吁吁,碧珠赶紧给她倒了杯茶,道,“先喝口茶吧。”
四儿捧过茶杯,咕咕两口就下了肚,一抹嘴角道,“奴婢知道蒋大老爷是谁杀的了。”
碧珠愣了一下,嘴角微扯,她还以为四儿要禀告什么大事呢,原来和蒋大老爷有关,知道是谁杀的,难道世子妃还要给他报仇么?
明澜也兴致淡淡,但还是问了一句,“谁杀的?”
“太子侧妃。”
四儿一语激起千层浪。
明澜还真没想过杀蒋大老爷的会是顾音澜,说是老夫人她还更信几分。
把二姑奶奶害成这样,她在静心庵被火烧死,他还留恋酒肆青楼,老夫人想起来就怒火中烧,派人杀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顾音澜……
明澜用眼神鼓里四儿说下去,然而四儿说的事,让明澜神情冷冽。
今儿四儿出府卖荷包,再帮锦华轩的丫鬟们卖针线和打络子用的绳子,她耳朵向来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在街上看小玩意的时候,听到两个男子在说话,一男子要从那边小巷走,被另外一男子抓住道,“你还真不怕死啊,蒋大老爷可就是在那里被人杀了,你还敢去。”
被抓的男子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胆小如鼠,哪条街没死过人,你不走的好好的吗?”
“那不同……。”
“好了,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蒋大老爷都死多少天了,咱们两不还活的好好的,他喝醉了泄的密,我们又没往外捅,没人知道,怎么会杀我们灭口?”
两人声音不大,但四儿站的近,听得还算真切。
她精于打听,泄密两个字让她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她忙把手里的小玩意放下,一路跟着偷听,结果跟了半天,两人再没提到蒋大老爷。
但四儿觉得他们两个肯定知道什么,正巧路过明澜的一间陪嫁庄子,管事的还认得她。
四儿赶紧进了铺子,找了几个小伙计,追上那两人,从背后一人一闷棍,直接把人敲晕,绑到了后院。
两人常年赌博,是街头一带的混混,小伙计不偷袭,还真不一定能逮到他们。
用水把他们泼醒,四儿玩了一把审问犯人的游戏,起初两人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说,四儿把听来的一套折磨人的法子用在他们身上,叫贴加官,用纸沾水一层层敷在人脸上,最后窒息而亡。
都没上纸,四儿就描述了一下,就吓的两大男人白了脸,没差点尿裤子,威逼之后,就是利诱,先招人的可以活,宁死不开口的就下去跟蒋大老爷作伴。
两男子互望一眼,都想活,抢着把知道的告诉四儿。
蒋家败落之后,蒋大老爷就混迹赌场,一来二去,他们就玩的熟了,其实,他们是故意和蒋大老爷结交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富人收地下掉个三个两枣,他们都能吃成个大盘子,前前后后,他们从蒋大老爷手里也骗了两三千两去,不过都贡献给了赌坊。
这事,两男子招认了,以为四儿是替蒋大老爷出气,忙道,“虽然我们是骗了点钱,可那些钱都进了赌坊,其实我们不骗,蒋大老爷还是会把钱都送进赌坊的,钱还是那钱,进的又都是赌坊,谁送不是送啊,还省的蒋大老爷辛苦了不是。”
四儿啐了他们两个一脸,“我想知道蒋大老爷喝醉,泄露了什么秘密,胆敢隐瞒骗我,我活埋了你们!”
一旁的小伙计配合道,“我这就挖坑,咱们这后院也埋了七八个人了,不差多这两个。”
两男子一吓,赶紧招认,“也没说什么秘密,就是蒋大老爷喝醉酒和我们吹牛,说他在静心庵睡了太子侧妃的亲娘,说她平常看着端庄高贵,没想到脱了衣服比青楼的姑娘还要放浪几分,只是可惜没玩够,就被蒋大太太,也就是靖宁伯府出嫁的二姑奶奶给搅黄了,她死了不算,还把他的美梦给搅黄了……。”
两男子详细描述了下蒋大老爷吹牛时说的细节,听得四儿面红耳赤。
想喝止他们吧,又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硬着头皮听完了,一旁的小伙计整个人都成粉色的,都不敢看四儿。
前天晚上,蒋大老爷还和他们吹牛,要不是静心庵着火,他和靖宁伯府被休的大太太就暗通曲款,虽然没有名分,但他也算是太子侧妃的后爹了,将来太子侧妃扶正,甚至母仪天下,那他就是国丈,别说只是区区文昌侯了,就是文昌王都有可能!
蒋大老爷酒喝的有点多,第二天都还没怎么清醒,他们亲眼瞧见有人将他拖走了,他们悄悄尾随,怕惹祸上身,没敢靠的太近,却是看见一穿戴华贵的少夫人进了偏院,而她坐的马车正是宫里的。
在京都混,哪怕再没权没势,也见过宫里的马车和阵仗,有几分眼力。
再结合蒋大老爷告诉他们的话,很显然,那穿戴华贵的少夫人是太子侧妃。
亲娘被休,她已经声名狼藉,要不是救过太子,在宫里绝没有立足之地,太子侧妃要比一般人更爱惜羽毛,也正是拿捏了这一点,蒋大老爷才有恃无恐。
之前对蒋大老爷说的话将信将疑,他一死,他们就深信不疑了,然后终日惶恐,生怕被顾音澜灭口。
四儿觉得这是一个把柄,太子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