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老王爷的亲笔,没有人比王爷更熟悉了。
可是当年,他是亲眼看到老王爷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手给抓走的,不是他在做梦,当年那一幕,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可这一道弹劾的奏折,又确确实实是老王爷亲笔,老王爷的字磅礴大气,行云流水,如同他的人,旁人是模仿不来的,就是他从小临摹,也只学了三分神韵。
可是王爷不敢相信,老王爷既然还活着,能查出莫家贪墨的罪行,他为什么不回王府,他难道不知道他和昭宁突然失踪,他有多担心吗?
他就算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喜被朝中事务所烦,但好歹知会他一声,还有王妃,她没有一刻不在想昭宁,他不回来,也该让昭宁回来啊。
带着一颗质疑的心,王爷看奏折事,就多了几分谨慎。
多看了会儿,他还真发现了不对劲,他道,“这纸……。”
皇上见他看了又看,还闻了闻,心想离王什么时候练成一双狗鼻子了,就听他道,“这纸好像有些年头了。”
皇上怔了下,道,“怎么会,我看像是新写的。”
王爷摇头,“不是新写的,柳大人熟知天下纸张笔墨,让他来认认。”
皇上就传召翰林院柳大人。
可怜柳大人正在整理书籍,突然传召,脸都白了,诚惶诚恐的来了御书房。
他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请安,皇上最见不得这样胆小的臣子了,活像他特别喜欢杀人似的,看着他话都说不利索。
王爷把奏折给他,道,“有劳柳大人辨认这是什么纸。”
柳大人松了一口气,结果奏折翻看,见上面的字迹,他眼珠子没瞪圆,这不是……离老王爷的字迹吗?
没想到要整垮莫家的是离老王爷,他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
再一看,柳大人眉头就拧紧了,道,“这是云州黄家出的纸,是黄老家主最喜欢的纸,十年前黄老家主过世,这种纸就不生产了,臣府上有幸还存了几张,颜色微黄,远不及这份白皙,还有这笔墨……。”
说起擅长的,柳大人滔滔不绝。
可惜皇上和王爷都不大感兴趣,王爷问道,“这份奏折大概写了多少年。”
柳大人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谨慎道,“少说也写了十五年了。”
皇上震惊。
十五年前的奏折,怎么会现在才送进宫,这是让蜗牛还是让乌龟送的奏折?
就是蜗牛也扛进宫了啊!
一份十五年前写的奏折,带着账册和供词送进宫,皇上扶额,幸亏他是知道老王爷没死,不然夜里做梦都要吓醒,恍惚间,都觉得御书房有些凉飕飕的,寒气直冒。
王爷摆摆手道,“先退下吧,奏折的事,不要对旁人提起。”
柳大人连连点头,“臣谨记。”
等退出御书房,柳大人就抹额头上的冷汗了,最怕见皇上了,还是喜欢老老实实做学问。
等柳大人离开,皇上就望着王爷,道,“老王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既然早有除掉莫家之心,怎么奏折到这会儿才让人送来?”
而且,还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京都流言四起,说王爷不是老王妃亲生的时候送来。
这道奏折不明显让人误会是王爷要整垮莫家吗?
皇上问王爷,王爷问谁呢,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既然老王爷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账册和供词一应俱全,几乎可以直接定罪了,但过场还得走一遍,让刑部尚书去靖州查吧。”
皇上点头,又道,“刑部尚书不是要查勇国公府三老爷被毒杀一案吗?”
王爷道,“那案子他查不下去了。”
皇上挑眉,“刑部尚书可是查案的好手,还有他查不出来的案子?”
当初,他让刑部尚书围勇国公府,不就是看中他查案的本事吗,现在说他查不出来……
皇上后知后觉,王爷说的不是查不出来,而是查不下去。
皇上皱眉道,“这案子牵扯到谁?”
只有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案子不能刨根问底,有什么案子是不能查的,况且勇国公府三老爷被毒杀一案,离王差点背黑锅,只要他支持,刑部尚书还能不卯足了劲往下查?
王爷只道,“刑部尚书只查到兄弟阋墙四个字,而且是毒杀勇国公府三老爷的大夫儿子说出来的,只能作为线索,不能作为确凿证据,刑部尚书排除了勇国公府,就只剩我离王府了,刑部尚书顾忌我的面子,和我直说了,我心里有数。”
从流言,到开棺验尸,再到勇国公府三老爷被毒杀栽赃,王爷还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老王妃亲生,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离王了。
只是他有太多的想不明白,而且随着老王爷这道弹劾奏折,他的谜团更多,像是一团乱麻缠绕,不知道哪里是头。
他不是老王妃亲生,那他的亲娘又是谁?
老王妃是原配嫡妻,为什么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还让老王爷立她为世子?
但凡老王妃有过反对,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不可能没人知道。
既然以前没说,为什么最近这样的流言铺天盖地的传开。
偏偏又是这样的情况下,老王爷早些年写好的弹劾奏折送进了宫……
王爷不怎么管王府内务,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比如流言四起那天,老王妃打了三太太一巴掌。
今天莫大太太进府,老王妃传三太太,三太太落水了。
三太太让儿子关进祖宗祠堂,动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