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郡马一口应允,会尽力帮他劝晋王妃。
太子性急,他要一句准信。
林郡马就道,“太子稍坐片刻,我去和岳母大人说说。”
晋王妃靠着大迎枕上,脸色苍白,长平郡主在一旁伺候,太子妃也坐在一旁,见林郡马走进来,太子妃就起身告退。
有太子妃在,林郡马说话也不方便,等她一走,林郡马就把太子给的好处说与晋王妃听。
晋王妃听得眸底喷火,长平郡主气的恨不得叫人把林郡马拖出去杖责,“我母妃受这么大的委屈,你却要委屈母妃来换你的荣华富贵?!”
林郡马知道长平郡主会生气,他道,“现在来的是太子,回头太后派人来,就是命令,而不是商量了!”
明知道结果都一样,当然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妇人之见。
晋王妃气的吭哧吭哧,她就知道太后给长平郡主挑的人不是什么好人,物以类聚,真的好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太后的眼。
闭上眼睛,晋王妃将怒意压下,道,“你出去,把太子叫进来,我有话与他说。”
林郡马以为晋王妃是嫌弃太子给的好处太少,也是,要是赵皇后没有了后位,那太子的储君之位就岌岌可危了,晋王妃的委屈只换来那么一点东西,与万里江山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林郡马出去,请太子进屋说话。
晋王妃看着长平郡主,道,“长平,你也出去。”
长平郡主不想出去,可当着太子的面,她实在不好忤逆母妃。
屋子里,除了晋王妃和太子,就没有别人了。
太子望着晋王妃,道,“晋王妃是嫌弃本太子给的条件还不够让你动心?”
晋王妃笑了一声,“我孀居了将近二十年,再多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浮云,我只是好奇,太子凭什么许给郡马那么多的好处,这太子之位,你就笃定能坐的稳吗?”
这话,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进太子的心。
晋王妃不是嫌弃他给的好处不够,而是担心会落空。
如今赵家和赵皇后被李贵妃逼入绝境,他的承诺能不能成真,连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太子稳住心神,望着晋王妃道,“晋王妃一点小伤,难道不值得堵一把吗?”
晋王妃笑了一声,道,“其实,这一趟,太子真的没有必要来,你就算不来,太后也会帮你母后的。”
太子愣住,然后晋王妃笑容戛然收敛,道,“太后帮的是你母后,但不是太子你。”
太子脸色一变,“晋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帮他母后,就等于是帮了他,为什么晋王妃要额外加这么一句?
晋王妃笑道,“窗户外有个听墙根的丫鬟,有劳太子替我处置了。”
话音一落,外面丫鬟就脸色惨白。
太子身子一跃,就跳了出去,那丫鬟转身要逃,太子一手掐着丫鬟的脖子,咔嚓一下,将她脖子扭断。
杀了丫鬟,太子才进屋,望着晋王妃,越发看不透她。
晋王妃笑道,“这晋王府,我待够了,也受够了,有些话更是不吐不快,这么多年,我同情我自己,更同情太子你,你辛辛苦苦守护的太子之位,终有一日会拱手让人。”
太子脸色一变,“拱手让人?让给谁?!”
他贵为太子,需要她一个孀居的晋王妃来同情吗?!
晋王妃笑道,“太子的表兄,赵家大少爷,赵翌。”
太子笑了一声,“这不可能!”
晋王妃也笑了,“如果他只是赵家大少爷,当然不可能,可如果他是当今皇后和先太子生的遗腹子,太后唯一的亲孙儿呢?”
那一瞬间,太子呆滞住。
晋王妃却觉得浑身都痛快,这些话,压在她心里二十年,压的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如今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半。
但是,还不够。
她要一次说个痛快,“难道太子没有发现,太后和皇后关系其实很好,太后很喜欢赵大少爷,却很厌恶太子你,李贵妃设计让清柔公主嫁给赵大少爷,皇后百般不乐意,为此还搭上了长乐郡主一条命,难道太子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不!这不可能!”太子否认。
他俊朗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还有些狼狈。
晋王妃只笑着,“都是可怜人罢了,当年先太子为了你母后,将我贬为侧妃,就为了给你母后腾位置,没有太后相助,曾经有过婚约的皇后,怎么可能进宫,还力压李贵妃登上后位,你争争夺夺,到最后都是在替你大哥争,他跟在后头捡便宜。
太子在宫里头长大,应该比谁都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大少爷和太后会不会允许你活下去,我因为知道这个秘密,被太后和你母后禁足在晋王府,这么多年苟延残喘,好歹还活着。
这一回,是因为离王世子和世子妃突然来参加筵席,太后怕我泄密,所以筵席之后,火急火燎的宣我进宫,并给了我一巴掌……。”
说着,晋王妃抹掉眼角的泪花,道,“我说的话,太子信还是不信,我强求不了,但这些话,还望太子能替我保守秘密。”
太子什么都没说,他转身离开。
长平郡主陪着太子妃就守在门外,见太子出来,太子妃能敏锐的觉察到太子的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长平郡主则进了屋,林郡马以为是晋王妃狮子大开口,惹太子不快,替晋王妃说好话道,“岳母还在气头上,臣一定会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