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贤还以为苏建国在为苏小灿发烧住院,自己没有去照顾而生气,她反省,这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但那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郑淑贤试图解释道:“建国,这件事真的不能怨我!小灿住院,都没有人告诉过我一声。我也是过了四五天之后,才听淑梅(苏建民的老婆)她妈念叨了这么一句。你也知道,我跟淑梅一家,虽然都姓郑,其实也就不过一本家,还隔得远来。
要不是,那天我去供销社买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其实,郑淑贤没有说实话,那个时候,她听到的闲话可难听了,根本就不是一句简单的交代,郑淑梅的母亲那是在背后说郑淑贤是个狠心的没良心的妈,差点打折自己家闺女的腿,闺女住院都快烧成白痴了,都没有露过面,可怜她那闺女才十二岁。
总之,巴拉巴拉,那话怎么难听怎么说的。
凉山村的供销社是以前的一个庙宇改建的,在一个三岔口的尖角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征用了当什么指挥部。后来,那场运动结束了,又变成了供销社。
郑淑贤就站在供销社旁边的一条路上,郑淑梅的母亲和那群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就坐在供销社门外的门庭处,正好把这些闲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场,气得她就转身离开了,好几天她出门的时候,都觉得背后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对苏小灿更加愤恨了几分。
原本她在娘家这几天不得不每天下地干活,累的腰都快断了,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见苏建国也没有来接她,还想着回去低头认个错算了,再怎么样在自己家,跟自己丈夫低声下气说两句好话,也要比在娘家累死强呀!
可是,因为听了郑淑梅母亲在背后嚼的舌根,心里怒气值满满地,愣是撑着这口气,一直到现在。
好吧,最后时间和现实磨去了她的棱角和愤怒,终于学会低头了。
即便是低头,也不能让自己输的太难看了吧?
所以,此时因为苏建国的一句话,想起了这段过往,郑淑贤心里又添了几分气,不愿意轻易服输地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苏建国却对郑淑贤满是失望,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这郑淑贤有时候这么没有一点当母亲的自觉?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迟点知道了,不也应该因为担心自己的闺女,早点,哪怕是跟自己怄气,偷偷地来看看自己的闺女吗?
可是,听听她话里话外,关注的都是为自己为什么没回来,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一下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特别是,在她打了闺女那一巴掌之后,难道连一点的良心不安都没有过吗?
她这个作母亲的,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苏建国绷紧了脸,眼里透着严厉,生气地说道:“你在娘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自己闺女住院的时候,不是该良心不安,不是该心怀愧疚,对小灿感到心疼吗?
小灿可是你的亲闺女,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你怎么能话里话外当成别人的事情来听?!”
郑淑贤面对苏建国的指责心虚了,她总不能说当时郑淑梅母亲的话太难听,她只顾着生气了,根本没想过其他吧?她都能预料,苏建国只会对她更生气。
郑淑贤张了张嘴,懦懦地说道:“我有担心的,那不是小灿都已经出院了吗?我想着肯定问题不大,所以……”
苏建国被气得直咬牙,怒其不争气,真想敲开郑淑贤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塞的都是些什么,恨自己又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来叫郑淑贤脑袋清醒了。
只是凭着心里的一口气,恨恨地质问道:“你觉得住两三天的医院算是没有事吗?谁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地要花钱去那破地方受这样洋罪?
你知道不知道,你闺女吃这么多苦,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
小灿的脸肿了四五天才落下去,你当时怎么能下得了手?
还有,你知道小灿的脚因为你那一巴掌直接骨头裂了吗?她摔一跤,也不过是脚崴一下,医生都说一个月就能下地了,只要不用力,就可以去上学了。
现在可好,因为你的一巴掌,她的脚伤加重,过了百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太用力。
你算过日子没有?
照这样算下来,小灿这半年都上不成学了!
小灿现在到城里读书了,原本城里的课程就比村里的要紧张。
她这开学一个月,才上了四五天的课,现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你想过她的学习成绩会被拉下多少吗?
那孩子从小就是班里的第一名,这次估计期中考试都赶不上了,你想过她的自尊心能受得了吗?
万一,就因为差了这半年的没上学,她以后都跟不上课,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你想过后果吗?
你这个做妈的可能毁了自己闺女的一生,你就不内疚吗?”
瑟瑟的秋风吹过郑淑贤略显单薄的衣服,卷起地上的几片枯黄的落叶,终于也吹醒了她几分早已沉睡的母爱和内疚。
郑淑贤低着头,红着眼圈,略带几分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当时,当时,就是有些气过头了,就是想着小灿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怕她给你闯了大祸,所以,才那么生气的。”
苏建国一听郑淑贤服软了,自己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仍旧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现在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