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文每次去上课的时候,都要拉着崔以沫作伴。他是个机灵鬼,看出了那个卫哥对崔以沫另眼相待,两个都去的时候会高兴了,对自己指点一二。
他长得是那种瘦弱型的,虽然有一颗火热的男子汉之心,但身体条件摆在那里,根本无法改变,以前一直很沮丧。
他那天来武馆凑热闹,碰到了一城里姑妈的邻居孩子,比他大两岁,现在在市三中读初二。这个时候的元古市,市里的小学和农村的还没有同步,市里早几年就是六年制了,农村还是五年制。所以,农村的孩子上初中都要比市里的早一年。
那天从武馆出来,他就找借口一个人先走了,堵了那个男孩,问他这个武馆行不行,教的好不好。
那男孩心里那个得意,他可是参加过学校的武术表演的,面上却装作矜持的样子,斜瞟着陈树文,说道:“嗯,还可以吧!我得赶回家做作业去了,先走了!”
陈树文见那男孩溜得飞快,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好歹他们以前也算是玩的不错,现在自己问他个问题,都敷衍了事。
回家之后,陈树文又细细品了品,终于让他品出点不一样的意思了。那男孩说自己要赶回家做作业,那是不是说,他耽误了学习的时间来这里学武术,家里人是同意了的?他可知道,那男孩的爸爸是个警察,平日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混个脸熟,得他爸爸认可的人,那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当晚,陈树文就跟自家老爸报备了这件事。陈树文的父亲陈福祥是市里一化肥厂的会计,也算是手头有点小权利,听儿子一分析,立马点头同意了,还主动问他学费够不够。
就这样,陈树文第二天拉着对那里比较熟的崔以沫报了名。上课的时候,左大卫又狠狠的折腾了崔以沫一回,顺便还指导了陈树文一两句。
之后两堂课,陈树文倒没有再拉着崔以沫来,左大卫直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陈树文是真爱折腾,真会琢磨,趁休息时间,跟他的那些师兄们打听了一下,问左大卫平日里怎么上课的。
那些师兄们都跟看傻瓜一样看着他:现在不就是平日里上课的样子吗?
陈树文是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练着,也不知道练的成果如何,对不对,想开口问左大卫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奈何左大卫比泥鳅还滑,他都逮不着机会。
陈树文的那个发小发了发善心,告诉他:“你照着师傅教的练,什么时候,你的动作标准了,自然会让你练下一个动作的。”
陈树文都有些灰心了,觉得自己的学费是不是白交了,前两次自己遇到的那个和颜悦色的左大卫是为了哄自己来报名,故意装出来的。
那天下午放学,跟崔以沫抱怨,顺便就拉着他一起去了武馆。
这次,陈树文终于找到了自己前后待遇不同的原因,——崔以沫,被左大卫说是武学奇才的家伙。
所以,他才十分喜欢拉着崔以沫跟着去蹭课。奈何,这崔以沫也是一个好脸面的人,觉得自己没有教学费,天天去蹭课,太不好意思了,每周也就是去一两次武馆,坚决不肯在多去。
就这样,崔以沫的训练速度,陈树文拍马都赶不上。
别看崔以沫有些虚胖,但动作十分灵敏,悟性也高。每次左大卫教了他新动作,总是两三遍就能找到关键处,一学就会,做出来,也十分的标准。
让左大卫的话来说,美中不足,缺乏力度和精气神。
没多久,苏小灿就跟崔以沫撞车了,开始养病在家的日子。
崔以沫以内疚为名,多次往苏家跑,外加上自己觉得苏小灿是个好学生,学习成绩很好,为了离苏小灿更近一点,花了大把的精力去学习。这边学武的事情,更是去的次数少的不行。
直到期中考试前一周,陈树文才终于逮住崔以沫,把他拉着又去了一次武馆。
怎么说,左大卫也算是观察崔以沫两个多月了,对他的能力、悟性和人品,都有了足够的认识,那是对崔以沫要多满意又多满意,唯一不满意的也就是崔以沫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态度。
特别是这半个月,崔以沫才了一次武馆,让左大卫有了惜才的心思,打算收他为徒。
那天,左大卫一见崔以沫来武馆,就丢下学武的众人,让最老的学员带队,自己领着崔以沫上了被众学员称之为“禁地”的二楼。
二楼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客厅,两三个房间,家具摆设带点古色古香,都是清一色枣红色的原木家具。
左大卫也不跟崔以沫浪费时间,大刀阔斧地坐在客厅的原木单人座椅上,让崔以沫坐在他对面,一上来,就直接问道:“崔以沫,我问你,喜欢学武术吗?”
崔以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长着这么大,也就在左大卫这里得到的夸奖最多,当然吃得苦也最多,每次他过来练习,左大卫就像跟他有仇一般,竟是朝着他的极限来操练他。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腿要给练废了,过两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所以,崔以沫对左大卫,也算是又爱又恨。
左大卫却不容他有半点的敷衍,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地问道:“我要听你的真心话,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认真思考后说出来,并告诉我为什么喜欢!”
左大卫的严谨让宽大的客厅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和压抑。
崔以沫不自在地摸摸头,避过了左大卫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