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多方引起的,不全在他。自己对他那样凶,那样责怪他,对他不公平。颜良良转念想道。
跑出来好一阵了。天呐,这可怎么办呀?颜良良擦干眼泪,想要回去向他解释,可看时间来不及了,再晚一点回去妈妈肯定又会担心,她一担心,万一情绪又不好了……忙不迭地摇摇头,自语道:“不行。”遂大步流星的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只见妈妈正半卧在床头,看起来神色比前几日好多了。
颜良良内里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急速跳动的心,缓和下来之后,走到妈妈的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妈妈,你今天看起来好多了,我扶你出去走一走吧,这样对身体好。”
“好的。”妈妈面容安详沉静,揭开被子正要起身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良良晚回了20分钟,心想这也不是太久,不能一下子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就笑着扶着女儿的手说道:“我今天在屋里面一天了,是该出去走走,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颜良良见妈妈今天气色好了很多,放下心来。
母女俩刚走到院子里坐下的时候,只见爸爸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来。他坐的是……是那一辆旧的轮椅。
颜良良心尖儿顿时一痛,很难过,难道爸爸和妈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一点就不能相信他们的女儿吗?有时候亲人的错误的爱造成的伤害,是难以修复而深久的。
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身体里的情绪,不表露出来,一定要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让这个曾经无比温馨幸福的家庭恢复到从前。她相信一定会的,不管付出怎么样的艰辛努力。
爸爸的脸上堆起笑容,开心而豪气地说道:“真是太好了,我今天去找了我的那个朋友,他开一家残疾人工厂,那里面做工的都是残疾人,他们就手工做一些汽车的零配件,完全都是手上的活儿。”
妈妈见爸爸这样说,欲言又止,但忍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能行吗?你的左手还不是很灵便。”
爸爸斩钉截铁地肯定道:“没问题。”
在小院子里面坐了一会儿,颜良良见妈妈额头上浸着一层薄薄的汗,知道她有些累了,就把她扶了进去。
爸爸也跟着进到了屋里。
颜良良替妈妈掖好了被子,说道:“我去做饭了。”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颜良良笑着出了房间,去做饭了,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妈妈的神色似乎对爸爸去朋友的工厂上班有些担心。
的确,白樱华是担心的,颜良良一出去,她的脸上就浮现了担忧之色。
爸爸收拾了一些东西,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妈妈的房间,耐心地说道:“你呀,就不要太操心了,我那天说了重的话,我也是一时着急,你以后不能这样了,虽说家里还有一些积蓄,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现在,我找了一份工作,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良已,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良良,我没有怪过你,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要是把女儿害了,我就是死也不甘心呢!”
“好了好了,别说死不死的,咱们还要活得好好的,将来还要看着我们的女儿结婚生子,还要看到我们的孙子呢啊!”颜良已充满希翼地爱抚着妻子瘦削的肩头,心里一阵愧疚与难过。
夫妻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从曾经两双柔软的年轻的手到现在这两双已经带着深深浅浅的皱纹的手,整整二十年,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仿佛那是昨天的事情。这一转眼之间,他们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经历了一场这么大的家庭的变故,在这昏黄的暖意融融的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家三口在一起吃着简单但却充满爱的晚饭,宁静而安详。
颜良良珍惜这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感到幸福圆满的时刻。在心里面想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做自己,好好爱这世界上最爱她的这两个至亲的人。
吃完了晚饭,颜良良收拾了碗筷,将厨房里面的垃圾装进垃圾袋提起来走到门口,转头向在屋里面看电视的爸爸和妈妈说道:“我出去扔下垃圾。”说着就朝门外走去,走过小院的院门到外面,只见远处的路灯射过来,虽然能看得见,可是却很暗淡。
颜良良来到人人丢垃圾的垃圾筒边,刚把垃圾扔进筒里,随着“哐当”的响声伴随着身后一个奇怪的声音。
颜良良猛地转过身去,心提起来,呈防御姿式,只见对面稍远处一条黑暗的巷子里面又传出声音。颜良良警惕地瞪着那片黑暗,黑暗中有什么在涌动。
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是一个胖胖的身影,因为腿上的肉很多致使她走起路来都是岔开走的,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着。
颜良良有些吃惊又有些纳闷,疑惑低呼道:“王诗诗!”
她今天怪怪的!
本来是要转身回去,不搭理她,但她今天就真的是怪怪的,心想,反正无碍,看着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王诗诗最大的特点和最大的用处就是她的那张嘴巴了,简直是从城东头长到了城西头。
王诗诗看着颜良良,内心又感到小小的受伤,她就算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熠熠闪光的。
颜良良能感觉到她双眼晴的恶毒,冷笑一下,说道:“你这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是怎么回事呀?我又没有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