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的近侍死在面前,茵茵却毫不动容。
她双脚站定,任由那发疯的手下扑到面前,举刀便砍,却完全没有躲避,眼看着沾血的刀锋劈到额前,她只是冷笑一声!
黑衣人突然顿住了。
他用爆发的蛮力想把刀锋压下去,无奈脚下石缝中窜出无数黑红的血丝,从脚底刺入,缠住了他全身骨骼,叫他一动不能动!
若是常人,早就会痛的昏迷过去,但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只觉,连一点呻吟都没有,只是喘着粗气,想要将面前的敌人一刀两断。
“谁派你来的?想要杀我,就得悄悄地靠近哦。”
茵茵笑着,伸手轻柔的摘掉他蒙面的黑布,却发现这名手下鼻孔与嘴角处,都涌出细小的银线,如同蛆虫,轻轻摇摆着!
“…傀儡师?!”
她忽的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去。
几乎与此同时,黑衣男子的身体四散炸裂开来,如同一颗威力十足的炮弹,茵茵只要晚走一步,注定要被飞溅的骨茬、内脏击伤!
但即便她及时躲开了,还是难免染上一头一身的血污,狼狈不堪的蹲在血池边上,紧张的微微喘气: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请现身说话!”
只见有人飘然入洞,毫无声息,如同阴影、恰似鬼魅,他默然停在石洞最高处,俯瞰而下,虽然一言不发,却能让人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与威慑力,即便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尸人茵茵,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你不是…?!”
这个随意穿着中衣、赤着脚,披散着浓黑长发的男子,生得剑眉星目、有一张叫人过目难忘的俊脸,她曾在瑶仙会上见过,可当时他有个与傀儡师完全不相干的身份——冥灵门首座弟子!
宋夣居高临下,俯视这女子,漂亮的眼睛中不带半点情绪,空洞的叫人害怕。【】
茵茵觉得他的灵力非常诡异,似是而非,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即是那个负有盛名的四宗弟子,又并非是他,而是个更加强大、更为邪恶的存在…她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让血丝环绕身侧,将悬在血池上的韩灵肃掩在身后:
“宋首徒?真是叫人意外啊…你师父玄博天师乃是当今四宗之首,堂堂正正的门派大家,可你却学了一身傀儡师的本事,若是叫他知道,会不会将你当成异端,除之后快呢?”
冷笑闪过那张俊美的容颜,一瞬间,茵茵几乎要确定,面前这人绝非冥灵门的宋夣!
“别饶舌了,把你身后的女人交给我。”
他没有半句废话,冷冷道。
茵茵感受到了更加强大的压力,额头上不禁冷汗直冒,但她还是稳定心神,悄悄让血丝往他所处的高岩上攀援:
“阁下究竟是何人?要和我鬼面门做对的话,起码要报上名来吧?”
“鬼面门是什么东西?我为那女子而来,把她交给我,饶你一死。”
“口气不小啊!”
茵茵咬紧牙关,狞笑着猛然扬手,操纵着不计其数的血丝从岩缝中箭矢般刺向他,自己也跃身向前,誓要一击必中!
可不动则以,一动弹,她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原来,刚才那个被化为肉傀儡的黑衣人,炸裂之后其体内的银丝随之散开,在茵茵身前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些肉眼几乎不得见的银丝,锋利的如同刀刃,就算看得见,也未必能够躲过,更何况她刚才一心对敌,根本没有意识到银线织网的存在!
等她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茵茵的身体瞬间被大卸八块,她原本拥有强大的复原能力,可眼下被筛子筛过似的割裂开,一根手指都断成了好几截,就算是号称不死之身的尸人,面对如此损伤,也绝不可能安然无恙了!
随着她的灰飞烟灭,那些血线也都化为齑粉,血池瞬间干涸,昏迷中的韩灵肃失去支撑,从半空掉了下来!
可她并未撞上地面。
宋夣如同一只大鸟,悄无声息的滑下高岩,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抱着她,稳稳落下。
他低下头,看着臂弯中脸色惨白的少女。
她在昏迷中微微蹙着眉头,俏丽的眉心形成一道褶皱,于是他抬起手,轻轻将她的眉头抚平了,俊美的脸上却不带一点表情。
“…还是来迟一步啊。”
听闻说话声,宋夣抬起头,就见山洞口站着个佝偻的身影,应该是名男子,穿着黑色斗篷,带着兜帽,因此看不清容貌,就见他手拄拐杖,似乎腿脚有些不便,说话的声音老鸦叫般难听:
“是谁杀了我的徒弟?冥灵门首徒?还是那一无是处的散仙?”
“你是谁?”
“老朽是鬼面门的宗主,因为无名无姓,所以也比人称作无名老人。”
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跛脚走近,那些滴血的银丝在他面前瞬间融化,完全失去了杀伤力:
“你还没有回答我,年轻人,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徒弟呢?”
“问那么多干嘛?尸人是我杀的,你若是要报仇,动手就行,何必啰啰嗦嗦?”
宋夣单手抱着韩灵肃,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半跪在地,另一只手轻触地面,只见坚硬的花岗岩发出“咔咔”巨响,人头大的石块脱离岩面,聚集在他周围,形成了尖锐的抵角防御圈!
“御土之术?”
无名老人愣了下,停住了脚步:
“哼哼…傀儡术乃是至阴至邪之术,慢说是冥灵门首徒,就算是个野路子的修仙者,也没那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