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师兄…?”
韩灵肃被吓到了,竟然忘记挣扎,就让他抱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你这是…?”
“什么事都没有,别再想了。”
宋夣艰难地说着,贪婪的嗅着她发鬓的馨香,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理智绷断的声音:
“拜托你…乖乖呆着吧,只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宗门弟子,无论是修行还是混日子,只要你平安,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想要什么?昂贵的法器?还是珍奇异兽?什么能够博你一笑?!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办到!…”
“你疯了?!”
韩灵肃的脸颊涨得通红,她用力推开他,瞪大眼睛厉声道:
“师兄!如果这又是你捉弄我的手段,就请停止吧!我不会因此上当,叫你嘲笑的!…”
“这是我的真心!”
宋夣抓住她的手,黑玉般的眸子似乎在燃烧,紧紧盯着她:“放弃那些愚蠢的复仇念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一定会粉身碎骨的!”
见韩灵肃一脸惊诧,他放开她,焦躁的站起身,困兽般在屋内游走:
“没错,我知道!你原本是若耶派的弟子,为了要找到杀害徐有旸的凶手,才潜入不德法门,不光如此,在你身上,还流淌着钵池法宗的血脉,所以对四宗掌门而言,你根本就是个禁忌,是个除之后快的异类!”
他站住脚,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是什么冲昏了你的脑袋?你不过是个祖窍无光的俗人,侥幸修成二甲,便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能够对抗所有人吗?!别做梦了!如果你现在乖乖放弃,我就能够给你庇护,无论是继续修炼,还是做个逍遥散人,起码你不会死,不会落得个悲惨至极的下场!…”
“你说够了没有?!”
韩灵肃跳起身,气得浑身颤抖,还是极力克制的说道:
“不晓得你为何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也很感激你没有将秘密说出去…可是,我的复仇并不是愚蠢之举,我的心情,也不是你一句不自量力能够概括的…”
“那么我应该说什么?鼓励你?!还是说你做得对?!”
“你连一句喜欢我、爱我都说不出口,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一句话,像雷击般将宋夣定在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韩灵肃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说道:
“请别误会,我这样说,可不是觊觎你的感情,和那些为你痴迷的女人们不同,我的心里,没有那么多余的情绪,也没那个闲心…你本是个薄情寡义、自私透顶的人,能够那样轻易就杀了服侍自己多年的人,又如何能够体会我的心情?男女之情,对我来说很陌生,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那种感情要相互体谅、相互理解、相互付出才行,就和耽峘他们一样,起码要相互欣赏才对…而你呢?既然在你眼中,我是那样不自量力、愚蠢至极的女人,你又为何要关心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解释,因为我同样不欣赏师兄你。”
她沉着脸,阴冷的语气让宋夣满腔热情变得如同冰块一般:
“你的傲慢和冷酷,就体现在你刚才那番表白上,其实这世上除了自己,你谁都不爱吧?所以你如何能够明白,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必须要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心情?我对所谓名门正派的厌恶,出身世家的你又如何能够明白?我是俗人,你是世间第一的首座弟子,根本天壤之别、云泥之分…所以从今往后,即便看我浑身鲜血倒在路边,也请您就当看到一条死狗,不必关心了!”
说完,她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厢房,拂袖而去了。
宋夣站在原地,心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爱她,毫无疑问。
但他也恨她,恨她所有的感情全部赋予别人;恨她总是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让他无从理解;恨她就是这样大开大合,一点情面不留;恨她如此无情无义,就算看在屡次援救的恩情,也不该对他如此简单粗暴啊…
可她说的却都是实话。
他能够将性命交给她,却始终未将爱说出口,这到底为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而且她说得对,他无法理解,为何时隔多年,她还是无法释怀若耶派的悲剧,那原本就是一桩无头公案,没有凶手,也找不到祸首,却还是那样执着复仇,甚至潜入不德法门十年,为了营救陆子充解开仙天劫,也葬送了他一腔相思…
宋夣抬起手,狠狠的抹了把脸。
即便聪明如他,也不知该如何解开困境,如何能够在他都看不懂得诡局中护她周全。也许今天,自己真的太过冲动了…
韩灵肃心跳如擂,颤颤巍巍的走下台阶,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瘫坐在台阶上。
她抱着膝盖,呆呆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洞真墟一片沉寂,就算是没有日夜区分,人们还是要睡觉的,所以刚好没有打扰,让她自顾自沉浸在惊愕中。
《九周天功》藏在她腰带后面,硬邦邦咯着她的肋骨,可现在这本经书已经不是最要紧的问题,而是那位暴走的首座师兄,他到底哪里不对劲,竟然看上了品阶不高、出身不纯的她?!
刚才那番言语,显然毫不客气的得罪了他,那样傲慢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逗留洞真墟的这些日子,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韩灵肃懊恼的揉揉头发,真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