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打量周遭的人。
自从她报出名号,气氛都变了,所有人神情凝重,就像听到了什么恶毒的咒语,又像触及某种忌讳,叫人欲言又止,却不得不倍加防范。
“怎么啦?你们怎么一脸便秘的表情?”
她笑嘻嘻的问道。
金玲珑按住腰间剑柄,不由将目光转向身边的陆子充,见他一脸若有所思、凝神关注的样子,突然咬紧牙关,“哗啦”一声拔出长剑,对准女孩面门!
“干什么?!”
情急之下,宋暇也顾不得许多,一抬戒尺挡住剑尖!
“韩灵肃是妖女,她必须死!”
金玲珑手上力道不减,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暇半步不让,与她针锋相对:“这都是误会!我奉掌门之命前往西山原,曾跟她打过交道,她原本没有名字,若不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不言,看向一旁的井闻人。
冲虚天师抬了抬手,一阵强大的气浪冲散对峙的两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各自后退一步:
“战场还没有打扫干净,你们就要窝里斗吗?宋暇,你此行的目的我已经对金代掌门和子充说过了,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大可直言相告。”
“你们想知道我的事情,问我就可以啦,何必要大叔去说!”
名叫韩灵肃的少女依旧笑盈盈的,怀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只白色的小奶猫,昏昏欲睡的枕在她手臂上:
“我乃是西山原人士,生在荒野,却不知爹娘是谁,与小白相依为命,因为它通晓天地,所以我就靠给别人算命为生,也好端端活到这么大啦!…不过,你们都知道,西山原没有修真门派,就连妖怪都没有,无聊得很,所以自从我收了弟子,成立了镜花派,就决定要到东边来闯荡一下,省得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把天下都玩完啦!…”
她这席话说的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并且狂妄至极。
见井闻人微蹙眉头,宋暇连忙接口道:
“掌门!多亏了这姑娘的帮助,我才在西山之巅找到了那个人…不过,他当时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将这孩子当成了韩灵肃,并且跟她一同消失,所以弟子才铩羽而归,正巧路过玄谷关的时候,赶上这场战斗,不巧这位姑娘也跟了上来…”
“我可不是追着你来的!”
韩灵肃嘟起嘴巴抗议道。
看到这里,就算金玲珑也有些动摇,收了长剑,冷冷道:
“虽然看上去…她们确实不太像,但是我要提醒诸位,那女人曾经在众人面前粉身碎骨,却又诡异重生,十五年前在洞真墟,大家也曾见到,她受鬼面门的控制,差点害死了宋师兄,所以是否故技重施,还需要万分警惕…”
“更加不能遗忘的,是那位宋师兄差点害死了我们所有人吧?”
一直沉默的陆子充,却在旁微笑的说道。
跟随他的目光,所有人看到,在烟尘缭绕的战场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披着斗篷,掩住身体与脸孔,但隔着老远,就能够感受到那种令人压抑的力量,即便是四候元婴真人,冲虚天师也开始紧张起来,手心里微微冒汗:
“那位…难道就是…?!”
“哦,是我镜花派的首座弟子!喂!小夣啊,快点过来见人啊!”
白衣少女兴奋的挥挥手,跳着脚喊道。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他缓缓走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还带着一些无可奈何,隔着段距离站定了,兜帽下的眼睛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再胡说八道,杀了你哦…”
“别害羞啦!这位不是你弟弟吗?!这几位也都认识吧?!哈哈哈,大家终于团聚了,真好!”
极力无视这个疯疯癫癫的少女,井闻人上前几步,打叠十二万分精神,假笑着面对宋夣道:
“宋首徒,好久不见,自从玄博天师将你封印,我们连关押地在哪都不知道,所以没办法为你们调解,让你受苦啦。既然逃脱囹圄,我们可以即刻前往都峤山,面见玄博天师,我会帮你求情,相信值此乱世,他也不会再固执己见,等你恢复了冥灵门首徒之位…!”
她伸出的手,却被宋夣一把挥开。
他放下遮蔽容颜的兜帽,看着面前众人或惊愕或厌恶的神情:
“曾经的冥灵门首徒早就死了…我只是个求死无门的废物,再对我做过多的期许,你只有绝望…”
“是啊,就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你活在这世上,真不知道有何用处。”
陆子充笑嘻嘻的,却说着扎心的话。
宋夣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他只是重新戴上兜帽,将所有一切隐藏起来,但白衣少女不乐意了,她一双柳叶眉竖了起来,两手叉腰,走到陆子充面前,眼神凶猛的看着他:
“你!你叫什么名字?!这样对我的弟子说话,不怕我生气吗?”
“怕倒谈不上…”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微笑的低头看她:
“可因为你现在叫做韩灵肃,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愿你生气,这是真的。”
“这个名字就这么了不起?!”
“是的。”
陆子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枉顾身边金玲珑杀人的目光,将脸转向宋夣,柔声道:“恐怕…正是感受到了相似的气息,所以你的大弟子才会重获人性吧?”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冲虚天师只觉得千头万绪,恐怕事情不会向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于是稍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