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即使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阮建德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他太清楚目前的局势了,现在自己身边守卫主旗的只有千余人,而面对的,是三千奔狼军中的精锐敢死队。
两者谁弱谁强,一目了然,但即使这样的情况,阮建德也没有放弃,他只是沉吟了很短的时间,然后开始从容地布置,他留下了一个百人队守卫主旗,然后亲自挥刀,率领剩下的千余人扑向了如狼似虎的三千奔狼军敢死队。
但何诺与孟啸尘如下山猛虎一般,一个挥长刀如风暴一般,大开大阖;一个用短刀施展雁字回步,在人群中穿梭,来去自如。在何诺与孟啸尘的带动下,三千敢死队战力成倍的上升,虽然在阮建德的千余卫队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架不住这样的冲击,这场混战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阮建德望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卫兵,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就会被彻底包围,他有自己的自尊,绝不会容许自己被俘虏。
阮建德长叹一声,那些少年时的壮志、中年时的沉稳,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划过,他没有犹豫,拿起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望着天空道,“王兄,建德不能再陪你打天下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
“混账!混账!”突然一道大骂声响起,“我真是瞎了眼,信任你们两个崽子。”
阮建德仔细一听,就听清了这个人乃是奔狼军都尉朱子武。
朱子武似乎在短时间内聚齐了奔狼军的主力部队杀回来援救,他手握狼牙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奋力拼杀。
一是因为这三千死士大都是朱子武训练出来的,对他还有几分畏惧,二是因为朱子武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竟然很快就被他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
朱子武跑到阮建德身旁,一把扯掉他横在脖子上的刀,含泪道,“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帅天纵之才,切不可这么自轻,我们保住大帅杀出去,等回合了国师的大军,再报今日之仇!”
说完朱子武不管阮建德什么反应,一把扯掉他手中的刀,带着身旁的卫士们护送阮建德杀了出去。
……
阮建德呆呆地坐在快活林之中,这是南越与晋阳接壤的一片很大的森林,当初他率领十万大军从这里出林,可谓是意气风发,后来攻下天策堡,一路上可谓是极为顺利,可是现在回到这片森林,瞬间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这场战役的残军陆续被收拢了回来,朱子武在仔细核算着人数,仔细查看了三遍后,才向阮建德报道,“大帅,我们现在剩下的将士只有两千人了。”
阮建德咽了一口唾沫,他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大败,在风云骑冲击之前,包括新组建的奔狼军,他还有五万多人,一场战斗下来,他只剩下了两千余人。阮建德喃喃问道,“廖将军呢?”
朱子武愣了楞,才道,“战争开始,廖将军就带领四万主力在前线抵抗住风云骑的进攻,后来被围住,现在恐怕…”
阮建德狠狠握住了拳头,长啸一声,“啊!”
这声音很大,震得整片森林都在颤抖。
可是突然又有一声“啊”的长喝之声响起。
阮建德一听,立即快步循着声音走去,边走边道,“我的副帅回来了,我的副帅回来了……”
来人果然是廖崇,他背后还跟着密密麻麻的人,他看到迎上来的阮建德,立即跪拜道,“罪将廖崇参加大帅!”
阮建德连忙扶起廖崇,道,“廖将军何罪之有?这次战败又不是廖将军一人的责任,如果说有罪的话,我这个大帅应该直接被斩了。”
廖崇含泪道,“末将率领四万主力抵抗风云骑,可是他们的冲击实在太过凶猛,四万弟兄啊,我最终只带回了八千人…”
阮建德拍了拍廖崇,道,“当年西戎大可汗十万大军都经不住风云骑的冲击,廖将军还能带回八千兄弟,实际上已经立功了。”
阮建德握着拳头道,“我本来只剩下两千多人了,剩下只有一个出路,就是回到南越向王兄请罪,可是幸亏你带回了八千多人,这样加起来我们还有一万多兄弟,这样就还可以一战。”
廖崇道,“对啊,而且国师带走了五万多人,说他有破风云骑的良策。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阮建德天生的那种领导力又回来了,道,“这片快活林我们熟悉,但是风云骑兵不熟悉,而且在平坦开阔之地,我们南越的步兵不是风云骑的对手,可是到了这片森林,我们也要让风云骑见识一下我南越儿郎真正的手段!”
廖崇点头道,“大帅英名,快活林中树林密集,而且多藤蔓,实在是埋伏的最好场所,我这就来安排。”
阮建德一挥手,“你去安排吧……”
……
“启禀靖威侯,何诺,孟啸尘回营复命。”
靖威侯本来坐在椅子上,不过见到他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进入营中,竟然主动站了起来,将他们两人扶了起来,笑道,“真可谓是后生可畏,想不到你们两个年轻人建了不世奇功,将阮建德杀的这样惨,差点就让他自尽了,我一定要请示圣上,给你们二人请功!”
何诺、孟啸尘都谦虚地摇摇头,何诺道,“这都是靖威侯指挥有度啊。”
靖威侯在营中来回踱步,语速有些加快,“你们都不知道你们立了多大的功吧?这样大的战斗,双方都投入了主力,而战争的胜负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