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羽飞走向了自己的儿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过了半晌,才道,“我们接下来要做无数的大事,我们自己,千万不能被感情所牵扯。”
听了这话,俞子由心中一怔,但是他按了按胸口,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俞琴澜与弟弟俞子墨,在他心中,家人的地位是始终排在第一,要完全断绝这些感情的牵扯,为了某个目的不惜牺牲一切,他始终狠不下这个心。
俞羽飞见儿子这样的表情,知道这么三言两语也劝不好他,当即摇摇头道,“目前为止,你做得都很好,但是做大事者,最关键、最重要的,也就是最后的那么几步。”
“哦?”俞子墨抬起头,望着父亲的灼灼目光。
俞羽飞道,“你想啊,自古那些成大事的,封王拜侯的不少,但是最后真正能君临天下的,又有几人?所以啊,你要明白,越是到最后,越要小心翼翼,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俞子墨点点头,但是他心中还有些嘀咕,不知道为何父亲要对自己说这么多,就好像是离别前的殷切叮嘱,但是目前的局势不容他多想了。
因为俞羽飞约定的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已到,外面鼓声响起,大军就要开拔了。
父子两人并肩走出大帐,此刻他们麾下有近十三大军,这是一支足以逐鹿中原的力量。
南越军,阮婴齐、阮建德大营。
虽然副帅朱子武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但是他的心还是一阵跳动,此刻他手中的捏着刚刚从南边传来的消息,曾经是横亘于他们心头最大的梦魇——风云骑,终于被击溃了。
他心中这么想着,以至于当他见到越王阮婴齐、高昌侯阮建德的时候,想要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以至于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阮婴齐看到朱子武这般模样,微微一笑,身旁的阮军都尉林忠会意,立即斟了一碗热茶,递给朱子武,朱子武有些窘迫,却感激地笑了笑,一饮而尽,这才将南越、南夷骑兵如何剿灭风云骑的过程从容地讲来。
此刻的营帐中十分安静,静得有些出奇,阮婴齐、阮建德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断朱子武,让他一口气讲了个痛快。
但是令朱子武感到有些奇怪的事,虽然风云骑破了,但是阮家兄弟似乎没有那么高兴,至少脸上的表情很平淡,阮建德只是在朱子武将基本事情讲清楚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风云骑还剩多少?”
朱子武随意地答道,“应该是不足一万人的残军。”
听了这话,阮婴齐反而有些严肃地道,“不足一万人是多少?是五千以上还是以下?”
朱子武摸摸后脑勺,“那这个我们目前还没有弄清楚。”
阮婴齐和阮建德两人对望了一眼,他们知道风云骑的战力之强,即使剩下的只有不到一万,但凭他们这三万人,也难以挡住。
“不过”朱子武似乎想到了一个极重要的关节,补充道,“风云骑似乎中了国师的毒,目前的战力极差。”
但听了这话,阮家兄弟脸上都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都明白这一战实在太重要了,如果能够彻底剿灭风云骑,活捉靖威侯,那将是不世奇功。
想到这里,阮婴齐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但是很严肃,“子武,迅速去探查,一定要从思想上重视起来,要知道,这一仗,关乎未来百年的天下局势,不可掉以轻心。”
朱子武重重点点头,不再犹豫,转身而去。
阮婴齐转身望向他身边的阮军都尉林忠,挥了挥手,道,“忠儿,子武固然忠心,但是办事急切了些,不如你实心用事,我始终有些不放行,最近你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多在下面去历练。”
林忠脸上的表情平静,但是从他的语气还是可以听出他的欣喜与渴望,“阮军的兄弟们早就憋屈久了,渴望这一仗打出威风来,我这就去了。”
阮建德却笑着叮嘱道,“忠儿,你打仗不要太拼命了,作为统帅,一身系着全军安危,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大哥又该担心了。”
林忠一愣,点点头,望向了阮婴齐,只有这时候,他那张如同冰封的英俊脸庞才会柔和一些,那双如同古潭一般深邃的眼眸才会透出一点光亮。
“侯爷兵贵神速,现在正是北归的大好时机,为什么让大军停下来?”风云骑银袍将军耿长锁问道。
靖威侯摆摆手,他觉得自己麾下的这个银袍将军什么都好,打仗勇猛,肯动脑子,不过就是问题太多,在军中问题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面对主帅的指令,首先应该是执行,而不是问东问西。
不过靖威侯对耿长锁还算器重,有意把他当做风云骑的新一代领袖来培养,因此就如同教导一般解释道,“你没看到将士们身上都绵软无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北边突然出现一支敌军怎么办?你忘了,我们当时还没有彻底剿灭阮建德的南越军,在广寒宫,阮婴齐也不战而退,他们如果联合起来,那有足够的实力给予我们致命一击。”
耿长锁拜服道,“属下只知道早日北还,凭借我们风云骑的速度应该不是难事,却没想到这一层,是属下料事不周,大帅,长锁受教了。”
靖威侯点点头,他对耿长锁这一点还很满意,就是耿长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虚心接受意见。
叹息了一声,又想了几件事,靖威侯望向他另一侧的何诺、孟啸尘,道,“你们,特别是上次啸尘,治好了风云骑的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