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精心营造的第一道防线,就这么被轻易地突破,何诺一阵叹息,想到了自己的先锋大将赵峻茂,此刻赵峻茂仍然还在养伤,何诺感叹道:“峻茂若在,不至于此。”
但奇怪的是,宁乡侯在率领大军围住城之后,一直保持着准备攻城的高压态势,却迟迟没有令人攻城,但是这种紧张的氛围,一支弥漫着整座河阳城,挥之不去。
到了晚上,城中的人都睁着眼睛,不敢睡去。
但有一人,悄悄潜入城外,说得很干脆,说是宁乡侯派来的特使,前来劝何诺投降,何诺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想到是宁乡侯派来的,也不好直觉拒绝,就叫那人进来了。
来者是一名黑衣人,身着红色,身材清癯,但那双眼睛虎虎生威,他见何诺恭敬行礼,也不下跪,直接到:“宁乡侯帐下特使,何易前来,劝大将军归降。”
“哦?”何诺也不答言,只是摆出了疑问的语气,意思是让那名叫何易的特使接着说。
何易并没有太华丽的辞藻,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输人,而是从容说道:“如今宁乡侯二十万大军在城外,我们接到密报,朝廷右相慕相爷率领二十万大军随后即到,刚才初露锋芒,宁乡侯的手段,想必大将军已经领略到了。再争斗下去,对大将军无义,我们只是不想,来一场战斗,伤了河阳城的元气,如今人心思安,百姓最苦。”
听了这话,何诺道:“慕相爷?”但是他突然间想起了慕雁兮,那个从小与自己青梅竹马,却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名字。
突然间,何诺一阵恍惚。
看到何诺沉吟不决,何易以为说到了何诺的心坎上,继续道:“宁乡侯说了,如果大将军愿意投降,朝廷一定给予大将军妥善安置,到时候建功立业,未必就比现在差,何况大将军乃是皇姓,如今在外割据,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何诺道:“这些不是我在意,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北方农名军起义,势如破竹,宁乡侯不去镇压,我在南方,保一方平安,为什么大军犯境?”
何易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何诺道:“既然如此,特使不必多说,何诺如今身系一方期望,断不会就此投降。”
何意道:“当真?”
何诺摆了摆手:“不送。”
河阳城,大兵压境,时已入冬,北风卷地,漫天飞雪。
何诺与孟啸尘并肩而立,遥望着寥阔的城外原野,诺心中却似有热浪翻滚。宁乡侯的大军,就如同巨石掷入心海,在何诺心头荡起万般涟漪。
往事历历,纷至沓来,不由分说地撞击着他的大脑。
那里原本是商业繁荣,车马如炽的商贸胜地,如今却被宁乡侯的大军所占据。
起风了。
苍茫原野,宁乡侯大军肃然而立,整齐划一,实在是天下精兵。
何诺曾经见识过靖威侯的风云骑,听过“天下精兵,无出风云”的赞誉。
可现在看来,靖威侯锋芒毕露,风云骑最后也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而宁乡侯却是低调、务实的训练自己的士兵,反而打造出了一支风格朴实,却极为能打硬仗的铁血雄狮。
而此刻,城外的宁乡侯,目光悠远,目光穿过河阳城巨大的拱门,直扑向城中斗拱飞檐,喃喃自语:“是时候了。”
已经率军赶来与宁乡侯大军汇合的何清平有些没听清楚,壮着胆子问道:“什么是时候呢?”
宁乡侯这时候说得很坚定,语气中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收复河阳,平定天下,再造社稷,是时候了。”
何清平望着眼前高大的宁乡侯,看着他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愁云惨雾,一片阴霾,远处的河阳城巍峨耸立。
“你可知道河阳十万人的故事?”
宁乡侯手指城廓,突然问道,声如洪钟。
此番南征,何清平做出了功课,当即声音平稳,从容答道:“知道,当年何家先辈修筑河阳城时,动用了十万劳工,筚路蓝缕,历经千辛万苦方才修筑了这河阳城,泽被后世。”
宁乡侯点点头:“如此辛苦,这河阳城可不能让人给夺去了。”
何清平默默听着,不过心里想到了一节,知道不方便说出来,也就没说。
宁乡侯心思细腻,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何清平心中所想,道:“清平是不是想说,何诺也是何家祖先后代,他占领这座城池,也是继承了祖先的基业。”
何清平心中一惊,目光闪烁,点头称是。
宁乡侯声音双眼猛然透出一股凌厉之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天下只有一个主人,就只有一个皇上,任何人,哪怕是皇亲国戚,如果不服从皇上统领,妄图割据,那就是不行!”言辞之间,声已哽咽。“我何景轩戎马半生,如今天下大乱,待收复河阳之后,我当立即北上,平定农民起义叛乱,还一个昌平盛世给天下。
说到这里,宁乡侯仰天长叹:“攘外必先安内啊!我们一步步来。”
何清平心中一阵叹服,在宁乡侯的教导下,何清平渐渐明白了什么是兵法战术,什么叫深谋远虑。
“侯爷教诲,清平永远不会忘,也不敢忘!”何清平年轻而坚定的声音,击碎了飘摇的风雨。
刀光凌厉,马蹄声急。
宁乡侯在呼啸的风雪中,令何清平卫先锋,率领大军开始攻城。
何清平在之前的大战中,卓有战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