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一怔,扬声又问了句:“国公爷请三老爷过去?什么事儿呀?”
声音直穿东厢窗户,送进了林嫣的耳朵里。
那小丫鬟摇头:“我怎么知道。哦,我明白了,疏影姐姐不会是在受罚吧?”
这大热的天,立在太阳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只敢扯着嗓子喊话。
不是受罚是什么?
小丫鬟捂嘴笑着就进了跨院。
暗香一掀帘子,冲着疏影招手:“别傻站着了,姑娘叫你进去呢。”
疏影一蹦三跳进了屋子,冲着林嫣磕头行礼:“谢姑娘赦免。”
林嫣已经站起身,正立在书案前拿着枝笔比划来比划去。
她冲着疏影抬了抬下巴:“起来吧,刚才院子里你喊什么?”
“国公爷派人来请三老爷过去说话。”疏影忙道。
林嫣一皱眉头,把还没沾墨水的笔重新挂到了笔架上,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自打进了府,祖父可是一次也没召见父亲呀。
这得多不待见。
林嫣摇摇头,且不去想祖父心偏到何处,只想这次是为了什么。
林娆不是说杨氏刚去了祖父那里吗?
有什么事情是能把祖父、杨氏和父亲联系到一起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嫣想起了杨丕国那张故作高深,其实就是个小白脸的长相来。
院子里林乐昌已经随着小丫鬟出了门,他不停的用袖子擦冷汗,两腿打颤。
行到半路,他又不走了:“那个,你先回去给国公爷说一声,爷…爷要尿尿!”
憋半天憋出这个理由来。
小丫鬟脸一红,也知道三老爷是个不着调的人,飞一般的跑了。
林乐昌脚底一转又回了三房地盘,直奔林嫣的东厢。
他一掀门帘进屋,抓住正在屋子里转圈的林嫣:“闺女,亲闺女,你祖父喊你爹过去呢。不是又要揍我吧?”
他最近老老实实陪着八归门都没出,也没干什么坏事呀?
林嫣被他晃的头晕,用力一推挣扎出来:“让你去你就去,青天白日的他凭什么打人?”
林乐宏养外室都轻轻放过了,凭什么祖父的鞭子就只认她亲爹?
“你去,问你什么都摇头!”林嫣说:“若是关于我的亲事,更不能动摇。知道吗?”
林乐昌一脸懵逼:“你的亲事,我做的了主吗?”
林嫣头上三条黑线:“你是做了不了主,可是经你手一办,名正言顺呢。”
还有这么大的权利?
林乐昌摸了摸下巴,眼神开始乱飘。
林嫣忍了口气,循循善诱:“要是听她们的话把我卖了,随她们说的天花乱坠,以后可就没人在府里护着你了!”
见林乐昌重又看向她,林嫣加重了语气:“我哥哥一日没消息,你就不能把我许出去。想想祖父的鞭子!”
林乐昌打了个寒颤,忙点头:“放心,不就是一问三不知吗?装傻,你爹最在行!”
林嫣笑:“赶紧去吧,去晚了祖父又要扬鞭子了。”
林乐昌急忙的就往外走,林嫣在其身后又说了一句:“给祖父说,荔枝可好吃了。”
气死他!
林礼坐在亭子里,杨氏立在一旁,书童林大在旁伺候。
林乐昌进了门看见这阵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起码守着女眷,林礼不会打他。
“父亲,您叫我?”林礼行了个礼,又冲杨氏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林礼面色缓和,轻声道:“坐!”
林乐昌受宠若惊,挨着石凳的边做了,惶恐的问:“父亲有何事吩咐?”
林礼扶着胡子说:“小七快及笄了吧?”
林乐昌咽了口吐沫,亲闺女真是料事如神:“过完年…吧?”
语气有些不确定,他真的记不清林嫣几月份的生辰了。
林礼脸一沉:“自己亲闺女的八字都记不住吗?”
八字?
林乐昌心里打鼓,福灵心至:“那父亲知道吗?”
林礼面色一窘:“这些琐事老夫怎么记得?”
八两笑半斤,林乐昌心里嘟囔了一句,面上却是恭恭敬敬。
林礼皱眉:“反正她要及笄,亲事又退了,你心里可有人选?”
林乐昌满脸不在乎,轻描淡写的说:“急什么?上头不还有小五、小六吗?”
林礼气:“能一样吗?小五、小六又没有退过亲,又没个跋扈霸道的名声!”
名声?
林乐昌刚想说林五那个肖想姐夫的名声还不如他们家小七呢,一斜眼看见杨氏在旁边立着,便忍住没说。
杨氏见气氛有些僵,笑道:“是这样的三叔,我看着七丫头这孩子样貌品性都是极好的,就想着为我那不争气的侄子拉个媒。”
杨丕国?
林乐昌撇了撇嘴,装模作样的一个毛头小子。
以前在秀水街碰见过一回,还怒斥他为老不尊。
我呸,当时杨丕国义正言辞的数落完他这个长辈,一回头看见万花楼的小香翠,眼睛就直了。
就是林嫣没叮嘱他,他也不愿意自己亲闺女嫁这种人。
因此林乐昌面上显出为难:“好歹小七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济宁侯无官无职,不过是个破落的侯府,配得上吗?”
杨氏一口气差点没有憋死。
可找到根子了,一句话把人噎死,林嫣是得了她老子的真传!
什么叫无官无职,什么又叫破落?
她忍不住的反驳:“三叔这是什么话?你放眼整个朝廷,哪个才十七、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