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了了,”韩广品惜字如金。
墨宁又问:“那个林七真的被撵出去了?”
“是,老奴亲眼看着她出府的。”
“嗯,”墨宁似乎很满意:“本王就说,那个女孩子凶悍了些,不堪宁王正妃的位置。”
没错,您帅您有理。
韩广品禁闭着嘴巴不说话,只面上殷切的笑着。
又走了两步,墨宁突然问:“韩公公汉阳人?”
韩广品心里一惊,忙解释:“是,不过那年饥荒,老奴家里都饿死了。”
墨宁微微一笑:“不是还有个嫁出去的姐姐吗?”
韩广品脸色顿时煞白,立住脚步,压低声音问:“殿下到底什么意思?”
墨宁笑:“不过是闲聊几句,公公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
韩广品要哭了,上次墨宁同周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内侍闲聊几句,那个一向周皇后喜爱的小内侍转眼成了肉干,随之就爆出了私盐一案。
再上次墨宁同一个大臣闲聊几句,隔天那位大臣深陷贪腐案爬不起来。
后来他才打听出来,那位大臣暗中投了周皇后。
所以,宁王殿下突然有闲心跟谁聊两句,谁保准没好。
他一个无根之人,可就一个血肉亲情了。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您到底要老奴怎么样?”若是做忤逆犯上的事情,韩广品一头撞死在宫墙上,也绝不背叛建元帝。
瞧着对方紧张兮兮的神情,墨宁一笑:“公公过滤了,只不过上次父皇说起过将那林七指给本王做王妃。”
这事呀?
韩广品暗暗松了一口气,男女情|事还可以。
他问:“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墨宁故作为难状:“一个被分宗出去的姑娘,家世就低了。虽说娶谁都是娶,中宫也不能太掉脸面吧!”
骂人不要脸还可以这样说?
韩广品瞪大了眼睛。
“另外,本王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娶谁都是结仇,父皇可曾仔细想过?”墨宁说完,一脸的你懂得神情。
断……断袖……难道是真的?
韩广品有些结巴:“殿下的意思是……您愿意娶林七姑娘,就是她如今家世太低?”
墨宁点点头:“娶谁不是娶呢?再不娶亲,外面不知道又传出什么不堪来。”
说完叹口气,摇晃了下脑袋,似乎为林嫣从此不是公府姑娘而失望。
韩广品想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这个没错,娶了亲就堵了那些人的嘴。
历朝历代,哪个皇室没点fēng_liú轶事,只要大面上合礼数不闹的太荒唐,也没人真的当回事。
可是宁王愿意娶林七,怎么想怎么觉得里面阴谋重重。
韩广品来不及细想就到了乾清宫门口,墨宁突然立住:“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就不急着给父皇请安了,还请公公代劳。”
说完转身带着张传喜就施施然的走了。
韩广品傻在当场,他将刚才的话回味了再回味,琢磨了再琢磨,宁王什么意思?
建元帝已经换了家常的袍子,半躺在次间临窗的紫檀镶大理石的罗汉床上翻书看。
“万岁,事情办好了。”韩广品轻手轻脚走进去,回了话后就立在一旁。
建元帝挑起眼睛问:“那个林七到底是不是林礼说的那样?”
韩广品想了想林嫣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大方得体的仪态,说道:“没有信国公说的那样,是个明艳霸气的小姑娘。”
“哦?”建元帝坐了起来:“明艳能理解,毕竟他们一家人都长的不错。这个霸气怎么解释?”
韩广品堆着笑说:“老奴也说不上来,这个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挺舒服。可是做起事来就太吓人了。”
一半真话一半假,若是建元帝铁了心聘林嫣做儿媳,见面是免不了的。
到时候若是他说的不对,建元帝心里起了猜忌就不好了。
建元帝催问:“仔细说说。”
韩广品笑着将事情说了一遍:“那位林七姑娘,逼着信国公写了划清界限的字据后,一分银子也没要,抬着自己的东西浩浩荡荡从正门出去。”
“身后的护卫威风凛凛,排成两排跟着。有那看热闹的围过去,逮住个小丫鬟问怎么回事,小丫鬟就指指林七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大丫鬟见一个人问,就掏出一次信国公的手迹,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上一遍。”
建元帝来了兴趣:“前因后果?”
“可不是。”韩广品也咋舌:“万岁,原来那信国公的次孙,是林乐同和弟媳生的,哎呦……老奴这嘴呦,怎么把这个秃噜出来了,没得污了万岁的耳朵。”
说着他拍了下自己的脸。
建元帝伸脚踢了他一下,笑:“怎么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来,将事情重新说一遍我听听。”
韩广品就将打听来的具体情况,绘声绘色的给建元帝说了一遍。
“万岁,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信国公家的丑事了。”韩广品提醒了一句。
建元帝渐渐收了笑意:“那朕岂不是多事了?”
还站在了有错的那一方?
自己是不是被林礼利用做了错事?
国公府乱成这样,完全可以抵消林修和的战功呀!
韩广品道:“万岁,林七姑娘打的是鱼死网破的主意。这种女孩子性格太硬,容易引起内宅纠纷。”
建元帝听韩广品这么一说,倒也是个理。
他的后宫,当时因为有个杨氏,不也是闹的不可开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