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急?
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不能让国公府断在自己手里,林礼坚决不起来。
建元帝冷笑一声:“爱卿既然说开了,朕就问你。贵府里还有能支应门庭、撑起信国公这个一品公爵位的人吗?”
林礼哭声陡然而止。
他再偏爱长房,也知道爵位不可能落到林乐同或者林修德头上了。
可是二房……
经此一事他是看出来了,钟氏着人将林乐昌引上歪路,林乐宏她也没管好。
真让林嫣骂对了,一个姨娘能养出什么规规矩矩的高门公子。
光是眼界和资源上,都不够。
林礼第一次后悔太惯着钟氏。
建元帝见他不说话,目光里透出一丝不屑,声音也越来越高:“是你那祸乱内袭爵还是扎在女人堆里的次子能袭爵?
贵府丑事在京里沸沸扬扬,闹的我大周勋贵的形象全无、声誉俱损,朕很是恼火、按说下旨捯伤、将你革职、降爵,都可以!”
林礼整个身体都瘫了下去,嘴张张合合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你已经后继无人了,”建元帝眯起了眼睛,放缓了语气:“你是最后一任信国公了。朕给你些脸面,就不特意下旨了。”
林礼百年后,直接收回信国公的丹书铁卷,也算全了他一个脸面。
“你回去,好好管管你们家里面。还有西山大营,交出来吧!”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些东西,也免得他以后再找理由下手了。
建元帝认为自己实在是仁义之君,对林礼简直是手下留情的不得了。
林礼伏在地上呆了半响,终于回过味来,自己这是沉不住气,自投罗网了。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磕头谢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回的府。
就连林乐宏掩着目光里的兴奋向他说林修德留了封信离家出走时,林礼也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韩广品将其送出了御书房,回来看建元帝高兴,忍不住感叹:“万岁,刚才老奴扶信国公起身的时候,摸了他一把胳膊,哎呦。”
他摇了摇头叹口气,见建元帝并没有阻拦他说话,继续道:“瘦的就剩骨头了,刚看他出宫的背影,袍子都是挂在身上的,真是可怜。”
建元帝“嗯”了一声,想起今天下的旨意都到这会儿了,也不见有人来谢恩。
他问:“宁王和武定侯那里没消息吗?”
赶着这个时候赐婚,是昨天他同周皇后秉烛夜谈的结果。
趁着林修和刚封侯,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恩典,让百姓知道他对功臣的恩赏。
那个林嫣既然同乐康结了梁子,赐婚给墨宁,那就是将乐康推到了对立面。
内宅里放个彪悍的主母,又有乐康在旁边伺机而动,总好过墨宁如今这副天王老子也不理会的模样。
建元帝突然很想看墨宁此刻愤怒的模样,这几年他可从没有这么痛快过。
老子亲自下的旨,若是他真敢驳回,建元帝就敢下旨废了这个儿子。
墨宁并不愤怒,他是悲喜交加。
怕林嫣误会自己使了手段先斩后奏,此为悲。
林嫣终于要成为自己的媳妇了,此为喜。
他根本不去想进宫谢什么恩,肯定是林嫣昨个儿大闹公主府,让宫里认为这是个乱家乱室的凶悍婆娘,趁早指给宁王免得祸害好男儿。
他现在,特别想见林嫣。
他快走出了屋门,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丫头不知犯了什么邪,竟然对他过河拆桥。
墨宁脑子猛的清醒,气的返身就回,谁知道不巧撞上跟的有些近的张传喜。
他一瞪眼,张传喜赶紧撤到一边,偷偷擦了把冷汗。
乖乖隆个咚,自从接了赐婚的旨意,宁王殿下进进出出已经数不过来多少次了。
这还是那个勇毅果断的宁王吗?
“张传喜!”墨宁突然喊道。
张传喜一个激灵,赶紧小跑着到了墨宁身边:“爷,什么吩咐?”
墨宁张了张嘴,虽还是绷着一张脸,可是目光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下去:“你让郭立新再跑一趟,看看温泉庄子上什么反应。”
张传喜答了一声正要转身,墨宁又把他叫住:“算了!”
不用看也知道,林嫣这会肯定是先顾着跟她哥哥亲呢,就是天塌下来,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难道是有轻微的受虐倾向?
墨宁来来回回,最后索性往榻上一座。
算了,呆在府里哪也不去,什么也不问,免得节外生枝。
既然宫里给赐婚了,肯定怕自己反弹催着礼部办事,早早成亲。
等对方冷静的差不多了,再谈道歉的事。
温泉小庄子里,林修和还没回来,是林嫣接的赏赐。
此刻她正在屋子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满屋子的绫罗绸缎。
林乐昌小心翼翼的趟过满院的封赏,见一个往库房里收东西的婆子不小心差点把一对粉色描金花瓶给摔了,忙小跑过去双手接住。
他摸了摸见完好无损,抱在怀里松了口气,对婆子瞪眼:“小心点!这可是御赐的,你几个脑袋赔的起!”
婆子也是唬的面色蜡黄,垂着头不敢出声。
林乐昌又骂了几句,这才换了副笑容进屋,看到软榻上铺满了绫罗绸缎,全是贡品,就是他爹能得上几匹,也是不舍得做衣服穿的。
他脸上乐开了花,凑到林嫣身边:“闺女,恭喜恭喜呀。”
终于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