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点了点头:“姐姐你既然跟我开口了,想必这姑娘的来历都已经清楚了,若是不清白,也不会来与我説。只是姐姐也说了,那毕竟是赵大哥的养子,不知赵母怎么说的?”
“母亲对那姑娘自是很满意的,这也是我愿意来替他问问王妃的原因。”长红说道。
探春笑道:‘这倒好,如今你们是人人都满意,想必我说不满意也不行了,但即便如此,我也要亲自见见这位叫你们人人都说满意的姑娘。’
长红笑道:“这是自然,赵大哥的养子要娶妻,王妃你若是不点头,谁还能做主呢?”
探春看了看天色还早,便跟着长红直接去了长虹院,她之前一直忙贾环的婚事,也许久没有去长虹院了,上次过来还是春夏之交的时候,如今冬日里过来,又是另一种风景,长红打理的很好,院子别有一番景致,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叫得上名号了,据长红说,她见到三皇子来过一回,探春当时问了问,说是跟着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也没有说过什么,探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探春来了先去看赵母:“老太太,许久没有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啊?”
赵母已经有些老态了,便是长红他们照顾的再好,老年失子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看到探春过来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王妃来了啊?我这里一切都好。”
探春赶快过去扶着她坐下:“老太太,您快坐下吧,咱们之间还见什么外呢,我这段时间忙了些,没来得及看您老人家,您别怪罪我。”
赵母笑道:“王妃事情多,我在这里有长红和寿铭照顾着,什么也不缺,不用为我担心了。”
探春接着说道:‘说起寿铭,我今日过来也是为了他的事,他可跟您说过了?’
赵母不解:‘寿铭那孩子?他怎么了?’
探春连忙笑道:‘老太太您别着急,是好事,长红姐姐跟我说,寿铭到她跟前求了一个姑娘,我今日过来,就是看看那个姑娘的,若是老太太您也满意,咱们就趁早把事情定下来。’
赵母一听原来是为这件事,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按说王妃你这样忙,不该再去麻烦你的,但是寿铭这孩子是云儿的养子,当时也是你做主将他养在云儿名下的,如今要成婚,不能不问你的意思。”
探春点头:“原该是如此的,若不是今年忙着环儿的婚事,我早该过问寿铭的婚事的,如今倒要叫长红姐姐去告诉我,已经很是怠慢了。”
说话间就见长红带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姑娘进来,一身粗布的衣衫,也挡不住那淡然的气质,她虽然低眉顺眼地跟在长红身后,但并不是胆小怯懦,探春问她的时候,她也能对答如流,探春问她:‘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奴婢莹儿,见过王妃。”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股沉稳劲儿。
探春默默点了点头:‘如何就到了这长虹院呢?’
“奴婢家是南边的,后来逃难来了京城,但是父亲兄弟都在逃难的途中去世了,留下母亲与我到了京城,坚持了几年,母亲也病逝了,我在京城无依无靠,要养活自己,不得不将自己卖进长虹院。”
探春点头,继续问她:‘你在长虹院多长时间了?’
“奴婢来这里一年多了。”
“既然不是新来的,该知道长虹院的规矩,姑娘们都是清白的,卖艺不卖身,你为何不肯上台呢?”探春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刻薄了。
她倒是没有太多犹豫:“奴婢的母亲告诉过奴婢,这辈子,一不能卖身为奴,二不能出卖自己这个身子,奴婢在厨房里帮忙所挣的银子足够养活自己了。”
探春笑道:‘倒是有几分骨气,想来也是读书人家。’
她听了探春的话,终于抬起了头:‘王妃慧眼,奴婢家中虽非富非贵,但父亲也是个读书人,兄长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便是奴婢也被父亲教导着认过几个字的,所以不敢随便就将自己卖了。’
探春点了点头:“那你与寿铭是怎么回事?”
“赵公子在长虹院做事,见奴婢一介女子,厨房重活多有力不从心,多次施与援手,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如今是身无长物,孤身一人,从未想过嫁人。”她说的很坚决,声音清楚坚定,不像是撒谎。
探春继续追问:‘你不愿嫁人,是因为自己没有家人嫁妆,怕别人小瞧了自己,还是自己就不肯嫁人?’
她不解,这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左右都是不能嫁的。
探春见她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寿铭而来,但我并非是为他保媒的,而是来问问你的意思,你觉得这个人怎样,愿不愿意嫁她,我今日不过是想听你一句实话,至于嫁妆嫁人,今日,寿铭的祖母和姑母都在这里,我也算是他半个亲人,只要你点头说愿意,没有一个人会挑剔你的嫁妆和出身,若你说不愿意,以后也绝不会针对你,你只需要说句实话。”’
莺儿听了之后,踌躇了许久才说道:‘奴婢说了寿铭是个好人,但是在今日之前奴婢也并未考虑过嫁人之事,所以也没有仔细考虑过,今日奴婢斗胆,请王妃给我几日时间好好想想。’
她说的诚恳,探春就喜欢这种实诚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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