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外,林秀扯缰回马,望着混乱践踏不堪的蛮子,他冷若无视,沉声呼呵,令兵号角呜鸣,正在掠阵围杀的赵源、黄齐、马全当即回军合阵,不过须臾,几支骑队快速结合,以林秀所部为锋刃,结阵尖锥再度冲杀入蛮兵的混乱中。
一时间,蛮子头断血流,哀鸣四野,当杀神一般的夏骑冲杀越出混乱的蛮兵列后,苍凉灰黄的土地上已经躺满残肢断臂,那浓浓的血腥味不知何时已经引来鸟兽低鸣,似在窥视这些腐肉残躯。
只是林秀率部轻骑还未喘息,远处传来马鸣,位于侧翼的赵源目光一扫,急声:“是蛮子的回援骑兵…这群畜生种…如此境况怎么还敢应战?”
在赵源警示下,林秀拨马转向于南,快速脱离蛮兵混乱的阵列,待把混乱的蛮兵和那驰援来的蛮骑甩在二百余步的方位,林秀才稳下骑队骤然复冲。
从远处飘荡的灰红旗帜中,林秀认出来骑是野狐部的勇士,这些狡猾的畜生,想来不是拓牙达那个老畜生,就是他那狂妄的儿子窝阔,也就这急思瞬间,那张略微糙薄的面目在眼前闪过,险些让林秀失神摔落下马。
“林同知,小心!”
马全急呼,林秀猛然回神,赶紧腿夹马腹,收拢缰绳,稳下坐骑。
“都尉,您怎么了?”
林秀突然的意外也让赵源、黄齐纷纷惊骇。
“疲惫上头,一时失神!”林秀随便找了借口搪塞过去,让后目盯远处已经接阵的蛮骑,他挥鞭示意,身后,轻骑弟兄旋即减慢马速。
“阿秀,看来蛮部里也有清醒的杂碎存在!”赵源喘着粗气:“不然我们定能吃掉这些家伙,只是眼下堂而皇之的冲上去,恐怕伤亡不小!”
“都尉,怎么办?还要继续冲杀么?”黄齐也出口低问。
林秀微闭眉眼,快速急思,忽然,他发现那回援奔来的勇骑并没有越过蛮兵阵列冲杀他们,反倒是在溃散的蛮兵阵外掠阵,缓缓撤退,这让林秀一时不明所以。
“阿秀,到底杀不杀!”
赵源看到那混乱溃散的蛮兵阵列在蛮骑的支撑下快速整合,眼看就要撤离,可林秀却迟迟不下令再度冲阵,也就三息功夫,阿姆达与巴托稳下残存蛮兵态势,让后率部离了大道,向西北方位逃去。
没了蛮子,整条北行大道空荡起来,林秀纵马上前,越过方才的搏杀之地,他扫眼枯草低洼,到处都是丢弃的布袋,几个轻骑下马察看,发现里面全是粮食、金银及一应的物件。
“追!”
林秀吐露一字,众人虽有困顿,但依然挥鞭战马,顺着地上的痕迹向前杀去。
“阿秀,你方才发现什么了?”
“青狼、野狐都是南部草原的大部落,一旦他们回神稳下阵脚,单凭我们这些人马,无异于蛇吞象,但他们撤下大道,绕西北位撤退,把大道空出,如此态势,直言表露想避开我们的兵锋,且从地上的痕迹杂物估测,有其它部落正顺着此路北撤,既然如此,我们也就顺了这些蛮子的心思,冲杀其它部落!”
“原来蛮子也是这般奸诈,撤退时不忘坑害同族部落!”黄齐怒骂一声。
虽然奔袭中黄齐无心一语,却让赵源心下一抽,他看着林秀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未言出,倒是林秀自顾道:“草原广阔,蛮子同族不同部,他们信仰苏门达圣的同时,更信奉自己的部落祖先,若不是去年的天灾致使整个草原陷入危机,这些家伙才不会这么同心协力,南下掠夺!”
望阳坡前,此时已经日过西下,在寒意的侵蚀中,微弱的阳光就似枯灯余辉,勉强照耀在这片土地上。
干硬灰黄的土道之上,几杆形状不一的埃斤大旗指引着万余的蛮子快速向此奔进。
“埃斤,多尔木埃斤!”
在灰压压的队伍后,一散骑狂奔如兔,冲到水河形状的埃斤大旗下,南部草原枫林部的埃斤多尔木闻声转身,散骑奔至近前下马急声:“首领,不好了,跟在我们后面的青狼、野狐部落被夏骑追上,现在已经消失踪迹了!”
“什么?”散骑的话让多尔木及身旁的众位埃斤浑然惊出一身冷汗。
“多尔木,青狼、野狐失去踪迹,该不会是被夏骑歼灭了!”嗒岚部埃斤苏德勒语息不稳,略有惊呼的说。
“青狼、野狐加起来数万勇士,那驰援回来的夏骑边军就再怎么勇猛,也不过数千骑,怎么可能将这些家伙屠戮殆尽,绝不可能!”
多尔木埃斤快速思量,看着越发阴沉昏暗的天际,他顾不了其它:“我等既然相互同行,就要相互依托,决不能像青狼部那般刻意糟践别部勇士,否则大夏边军赶到,封了我们的退路,我等可就是亡族亡部的劫难!”
话虽如此,可是生死关头,这些部落埃斤真的可能相互交心依托撤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多尔木埃斤话还未说完,各部埃斤的后列便慌乱起来,如此让多尔木怒喝:“又怎么了!”
“埃斤首领,夏骑…夏骑杀来了了!”
位于队伍后面压阵的角手嚎声,此话刚出口,方才还信誓旦旦要相互依托的各部埃斤顿时狂呼咆哮,在杂乱的号角声中,各部勇士勇骑在自己的埃斤旗帜下向望阳坡奔去,只要穿过这里,就是通往北安所的直道,以他们的勇骑马力,最多一日,就可脱离夏骑的追赶,介时缓缓北撤,赶到大雪降临前回到草原。
“你们这些懦弱的羊羔子,苏门达圣会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