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冤枉啊!”
徐邈当即泣声:“那陈定硕是老臣门生不假,可是他联合议政司硬顶卫首府时,老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由此可见,他已经不再听从老臣的话了…”
“你个老匹夫,无事争权,就跟老狗咬尿泡似的,打都打不走,现在生事,就哭老推脱,你真以为朕不能下罪于你!”夏安帝怒斥。
徐邈闻之哭泣跪地,叩头不断,几乎把脑门磕烂。想当年,夏安帝青壮而立,位进世子,其徐邈、卫桓、伍子阙、邓宫这些人都是他的东宫亲信,结果几十年的岁月蹉跎,这些青干臣子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眼看徐邈要泣声而亡,夏安帝心厌之余,不免又生出几丝不忍,故怒声挥手道:“你个老东西,此事朕暂给你记下,滚回去好好想想,往后,都府衙的衙官定夺必须以干吏、清正为根,切莫再有这般贪权之人,至于中都地界郡城整治,也要从根子上给朕扼制住放权私行,若敢再有乱行权放的事发生,你就等着抹脖子吧!”
“老臣谢陛下,老臣谢陛下…”徐邈一叩三谢罪,与卫桓离开乾清宫。
不多时,庆亲王、连亲王二人进来。看到这两位勋贵将王爷,夏安帝面色稍微好转一些,黄安与三人奉上一些龙醇香茶,便守在宫廷门前。
夏安帝一杯香茶入腑,气息稍稍顺畅,至于秦懿和南宫庆宇二人,皆为敢动。
“秦懿,庆余,怎么不喝啊?这可是裕子从川蜀进贡来的…”
秦懿与南宫庆宇相视一眼,秦懿退步跪地:“陛下,老臣沙场征战一辈子,人血都喝过,可唯独不敢和陛下恩赐的龙血香茶?”
“嗯?秦懿,你这老匹夫,话中有话?”夏安帝笑骂,饶是秦懿叩首:“陛下,林仲毅乃老臣晚年收的军途闭门子弟,为的就是给北疆安定种下一颗种子,北疆大战,辽源军散,老臣退居中都,说句让陛下怒然的话,若不将北疆军行稳固,不出三年,北蛮必将南下!”
夏安帝闻此,面色渐冷,即便香茶带来的醇厚清新也被心火驱散。
“秦懿,秦宇至与南宫保一同前往都府衙,为林仲毅请罪令的事,是你出的注意吧!”
一旁的南宫庆宇听之,赶紧跪地:“陛下,此乃老臣与秦懿一同撺掇的!”
“庆余,你什么性子以为朕不知道,不用给秦懿这个老狐狸讲情!”
夏安帝呵斥一声,南宫庆宇不敢再出声,秦懿知道自己以前的行径惹来夏安帝的不快,可他行的正,站的直,比起恭亲王、永亲王,自己绝对有话语权,故而面对夏安帝不动声色的威压,他硬扛不退。
只是帝心难测,原以为夏安帝会因此迁怒,结果在三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冷时,夏安帝忽然笑出来声,不过细耳听去,这笑声带着满满的凄冷,让秦懿、南宫庆宇困惑稍许。
“秦懿,起来吧,庆余,你也无需这么紧张!林仲毅这小子,朕知道,你们一个是他的帅师,一个是自家郡主的意中人,加之皇城操演,他皇御阶上觐见朕时的模样,心性,言说,朕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人…”
听到这话,秦懿、南宫庆宇二人才松气起身,重新入座。
“秦懿,天雷珠的案子,朕是真的不想查下去了,不管是谁刻意搅扰的,朕也不想知道…”
“陛下,恕老臣冒犯之罪!”秦懿再度请声。
“你说吧!”
“陛下,世子大位,该定下了…只要世子之位确立,待年末祭拜皇家陵园先祖,以世子进阁供奉先祖,继而转进太子,继承大统,陛下就无需再管这些琐碎事,老臣相信,那时若某些朝臣心思涌动,扰乱朝纲,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此番话出,南宫庆宇心中大惊,可是他又不敢直言提醒秦懿,谁都知道,当年秦懿乃夏安帝座下第一悍将,勇毅刚硬,不成想现在还这般冲烈,饶是夏安帝眉目微闭,精光瞬射,直至秦懿心底,半晌他才出声:“秦懿,你既然言此,就告诉朕,谁适合继承大统…”
此一声,无异于杀刀直下,皇家权威,永远是天底下最阴冷无情的地狱,可是秦懿既然敢说,就做好了准备,他缓息抬头,目视夏安帝:“自古规矩,立长不立幼,此乃天理…陛下,老臣知道您害怕皇子们担不起家业,可是他们终归要长大,与其现在朝臣人心惶惶,皇子间隙相斗,扰乱朝纲,不如让他早早扛起担子,老臣相信,岁月的历练,会让他肩负起大夏基业,眼下西哒鞑、东林还算安生,北蛮被老臣一战伤了血脉,也不会有什么躁动,可是若三年内大夏国体不定,那时大夏风言传出,这些贼国蛮子异动,一旦战火迸发,可就是天下千万百姓的苦难啊…”
当天,据皇宫内侍传言,连亲王秦懿与庆亲王南宫庆余在乾清宫待到深夜才离开,次日一早,一道罪身令下给连亲王,一道罪身令下给庆亲王,二人王府开中门,迎下罪身令,穿素服,在黄门监察使的带领下,前往中都城外的东郊皇陵,为历代先皇守墓,如此风言就似波涛般席卷了整个中都。
永亲王府。皇甫崧知晓这个消息后,先惊后喜,其子皇甫成昊不解:“爹,你为何这般高兴?”
“昊儿,秦懿这个老小子在十年前贺兰氏叛乱中多嘴立身,惹了陛下,哪怕他在北疆苦练驻扎十年,陛下终归过不了这个心坎,眼下,他妄自行事,连庆亲王都被他拖累了,如此兵议阁四大将帅王爷,只剩下我与恭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