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耗子,你在哪?”电话那边传来陈博那把粗咧咧的嗓音。宁浩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陈博那张黑黢黢的糙脸,以及那白得发亮的牙齿,有关这位好兄弟的许多回忆,也逐一涌现。陈博是粤西某县人,今年23岁,由于父母早亡,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电子厂、工地、摊贩、菜农……底层的各行各业他都干过。两年前来到粤州,开始在房地产中介公司做销售人员。由于敢打敢拼,不怕辛苦,加上对房地产行业有比较敏锐的嗅觉,这两年陈博干得很不错,业绩蹭蹭往上升,职位也从最初的底层销售人员上升到部门主管。宁浩然和陈博相识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时候陈博来粤州才两个月,刚在中介公司拿到第一份工资,晚上在大排档吃宵夜的时候被几个混混盯上了。接下来,不用多说,陈博在回住处的路上被混混堵住了。陈博是草根出身,出来社会摸爬滚打也有三四年了,深知每一分钱的来之不易,面对几个混混的围堵勒索,他那肯轻易就范,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就和对方开干。那时候陈博也是年轻,热血冲动,不怕死不怕伤,一对五,在对方手里有家伙的情况下,仍然打得个旗鼓相当,不落下风。几个混混见陈博发狠不怕死,也就有了退意,不过在撤退之前,还是给陈博来了下狠的,用弹簧刀捅了他一下。陈博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是铁打的,被捅了之后,受伤很重,那弹簧刀不仅刺穿了肚皮、腹膜,还在他肠子上扎了个洞,不仅鲜血直流,就连肠子里面的内容物都流出来了。那时候宁浩然刚下夜班,路过见到后,马上给陈博做了急救处理,随后又将他送到医院进行手术。从那之后,两人就认识了,加上气味相投,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两年以来,已亲如兄弟。上个月,宁浩然检查出脑瘤,他对外所有人都隐瞒了,唯独没有隐瞒陈博。而陈博知道这事后,二话不说,拿出这两年辛苦攒下的二十多万,要给宁浩然治病。宁浩然没有推辞,但也没有马上要,只说过段时间再决定。“喂,耗子,你在听吗?”陈博见没有回应,便大声发问。“哦哦,我在呢!”宁浩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问道:“陈博,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呢?”“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吗?我今早带客户去看房,得知那客户就是逸仙一院神经外科的副主任,我把你的病情给他说了一下,他说有把握治好!”陈博语气中颇有些兴奋。听到这话,宁浩然又记起来了。前世他正是经陈博介绍,去了逸仙一院神经外科治疗脑瘤。逸仙一院全名逸仙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省内排名第一第二的三甲医院,综合实力犹在省人民医院和省中医院之上。另外,在癌症治疗上,目前普遍的共识是综合治疗,也就是根据病情分期,综合采取手术、放疗、化疗以及中医调养等各种手段治疗。这不是说中医在治疗癌症方面没有作用,而是通常不会单纯采取中医的办法,而往往是将其作为辅助手段。所以,哪怕宁浩然本身是中医生,但要治疗自身的脑瘤,第一选择不是在省中医院,而是到外科实力较强的医院进行治疗,而逸仙一院,就差不多是最好的选择了。前世,宁浩然就是在逸仙一院治疗脑瘤,但由于病情已进入中晚期,经过一系列综合治疗后,还是没能治愈,病情持续恶化,直到最后走上自绝之路。但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宁浩然对好兄弟陈博是万分感激的,可以说是无以为报。要不是陈博的倾力支持,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为他谋取医药费,他根本不可能坚持三年之久。“喂,耗子,你听到了吗?”陈博嚷道。“哦哦,我听到了。”宁浩然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陈博,这事我另有打算,你暂时不用为我操心了。”既然重活一遍,又得到系统,宁浩然自然不会重走前世的治疗路子——那已经证实是行不通的!“耗子,你没蒙我吧?你那事不能开玩笑,也不能拖下去,得赶紧治了!”陈博语气有些急。“我没蒙你,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就放心好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明天再找你详聊。”宁浩然道。“那行,我明天到你那里谈谈。”陈博语气松了些。“对了,你和谭紫语没事吧?”宁浩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世,因为花钱给宁浩然治病,陈博和他女友谭紫语闹掰了。本来两人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但陈博不和女友商量,就打算拿出全部积蓄给宁浩然治病,这引起了女友的极度不满,两人这几天吵得不可开交。“和她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就分了!不能共患难的女友,要来干什么?”陈博大男人主义惯了。“话可不是这么说,人家是和你共患难,而不是和我共患难,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而伤害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宁浩然心存愧疚。“你是我的兄弟,那也就是她的兄弟,她怎么不能和你共患难?难道她眼里只有钱?”陈博直男癌犯了。“当然不是。我看得出来,她是爱你的,你不要轻易说分手。”宁浩然劝道,“行了,我的治疗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钱留着你们订婚用!”“不行,没有钱,你怎么治疗?女朋友可以再找,但兄弟没了,那就再也找不到了!”陈博自有理由。“唉,电话里说不明白,明天你叫上谭紫语,咱们出来聊聊,把话说清楚。”宁浩然说道。他想起了一件更为紧急的事情——前世,谭紫语某天下班后被同事强bao了。算算日子,事件就发生在下周一,也就是后天晚上!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