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们医院的人啊,怪不得那么耳熟呢!”曾副院长恍然大悟。又问宁浩然:“小宁这么优秀,干嘛辞职呢?是干得不满意还是说另有高就?”曾副院长是分管医疗工作的副院长,本身也是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平时不太过问人事方面的事情,不知道宁浩然辞职的事,也是正常。他只是觉得宁浩然这么优秀的年轻医生,辞职离开,是医院的损失。宁浩然虽然心存芥蒂,但还是语气平和道:“一言难尽。”他对曾副院长的印象还不错,刚刚浏览其医生档案,也没有发现什么失德违纪的记录,所以不打算在这里说那些破事令曾副院长难办。曾副院长听到这个回答,心有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机,过后去人事科过问一下便知。这时,付达远过来握宁浩然的手,道:“宁医生,家父的事多亏了你啊!真是太感谢了!”付达远的握手很有力量,让宁浩然感受到其中的热情和真诚。他客气道:“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何况付老爷子和付小姐已经谢过我了,付先生就不用太客气了。”收了人家一张银行卡,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宁浩然也不会再轻易接受付家的其他感谢了。“他们谢你是他们的事,我还没谢呢!”付达远一副较真的样子。又转头对自己的女儿道:“梓萱,宁医生是对我们付家有大恩大德的人,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害我怠慢了宁医生!”“爸,你这大忙人,整天各地跑的,哪有时间听你女儿说事呢!”付梓萱嗔怪道。“好好,是爸错了。”付达远道歉,又对宁浩然道:“宁医生,过后我们再好好聚一聚。”这个“聚一聚”,怕不是一起吃个饭那么简单。宁浩然不置可否,转而岔开话题:“曾院长,各位主任,大家继续患者的病情讨论吧。”再让付家说下去,自己可就要惹人恼了——自己虽然因为救了付老爷子而有点功劳,但绝不是这里的主角,在座的曾副院长、各位专家主任,哪个不比自己的地位高、资历老?感谢自己是付家的事,但绝不是曾副院长以及各位主任的事——某些主任脸上已经隐约露出不耐烦之色了,尤其是那个陈主任,脸是笑的,眼神却是阴鸷的。“小宁医生也一起来讨论吧,毕竟最初是你出手,对付老爷子的病情也熟悉。”没想到曾副院长却发出了邀请。“不合适吧,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医生了。”宁浩然摆手推辞。没辞职前,自己只是医院底层的住院医师,辞职后,更是连什么也不是了,有什么资格和各位专家主任们一起讨论?他们还不得用眼神将自己杀死?要知道,医院是最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平时大查房,都是科室主任在最前面,其他医生按级别和年资跟在后面。像宁浩然这种才工作两年的住院医师,是最不起眼的,前面还有年资比他高的其他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以及主任医师,他起码落后科室主任三四个身位。至于最惨的实习医生,那都快挤到墙边去了。“不是这里的医生,但也是老爷子的医生嘛,一起讨论讨论,集思广益,相互促进,对老爷子的治疗也有好处。”却是付达远发声了。这话可是把宁浩然拔高到和各专家主任相提并论了,宁浩然感受到重视的同时,有些惶恐。不过,想到这帮“大咖”竟然把付老爷子搞出个继发性脑梗死,他就有些生气。“浩然哥,爷爷让我请你来帮忙,你可不能摊手不管呢。”付梓萱适时加了一把火。若不是付老爷子还在睡眠中,他肯定也会叫上宁浩然的。付家的人发话了,在座的各大专家主任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了,也纷纷出口邀请宁浩然。当然,表面功夫谁都会做,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另说了。“好,那我就跟着各位主任学习学习。”宁浩然把姿态放得很低,没有走到前面去,而是老老实实按照自己原来的级别,站在靠后的住院医师位置。接下来,各主任、医生就付老爷子的病情展开讨论。“患者突然昏仆,不省人事,半身不遂,肢体强痉拘急,口舌喎斜,鼻鼾痰鸣,面红目赤,舌红绛,苔黄腻,滑数有力。证为中脏腑,阳闭,痰火闭窍。治疗上,应清热解毒,化痰通络,醒神开窍。”脑病内科罗主任发言道。“患者老年人,有高血压动脉硬化病史,在活动中突然发病,出现头痛、呕吐、意识障碍、肢体功能障碍等症状,脑ct检查见基底节区卵圆形均匀高密度灶,边界清楚。脑出血诊断明确。由于出血量不大,脑水肿情况不严重,颅内压在可控范围内,未达外科手术指征,故采取内科保守治疗,安静卧床、脱水降颅压、调整血压、防止继续出血、加强护理等。”脑病外科谭主任道。“……”听到一半,付达远插话道:“各位专家,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问,家父这偏瘫的情况,多久能够康复?”专家们夹杂着大堆专业术语的讨论,付达远这个外行人听不太懂,他要的是结果,想老爷子快点康复,不要遗留偏瘫之类的麻烦。“这不好说。目前患者还处于中风急性期,首要目标是控制出血,稳定病情。至于偏瘫,这是病情常见表现,接下来还会有所变化,我们会密切关注,并做好相应处理。”“患者出现偏瘫,左侧肢体不完全性瘫痪,肌力2级,手脚不能抬起,予以益气活血、化瘀通络处理,并采取针灸、按摩、患侧肢体功能锻炼等促进康复。”“……”专家说法太多,却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能够完全治好,不留任何后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