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说起来很长,实际上却没感觉多漫长的十四年啊。
这十几年来,这十几年来都好像是极其平稳的温柔走了下来。
有一点点风波,有一点点崎岖,还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悲伤。季节变换,人事易分,我们仍然成长起来了。
浴缸里已经显得修长的身体早就和当时大相径庭,那种所谓的晶莹剔透经过时光的洗礼仍然屹立不倒,越发得惹人怜爱了。
“你在想什么呢,哥哥?”
是我一时间的发呆让她察觉到了吗,鹿霉回过头,因为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害羞,脸上显现绯红的色彩。
我在想什么呢?大概就是那个吧。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啊,你也是啊。”
她仿佛也恍然,晃晃荡荡的思绪也飘忽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有什么已经改变了吗?
“我也是,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事。我刚回家的那几天,你第一次看护我一起洗澡的事。”
“那时候哥哥你是不是还因为我不理你所以哭了呢?妈妈后来跟我说,就是因为我不理你,所以在浴缸里就嚎啕大哭。”
“有这等事?”
那么丢脸的回忆,我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难道说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已经有了选择性失忆的能力?
鹿霉只是嗤笑,并没有回答。
浴缸里就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无言对坐。我l默默的往她身上划拉水,她也静静的接受着。
因为冷空气的到临,浴霸也开始肆无忌惮的照射出略有些情sè_qíng绪的暖光,把我们两个照的都有点面红耳赤。
我觉得控制yù_wàng应该没有问题,生理上反抗一下就随它,也不能纵容自己再去犯错误。
“哥哥,我能躺在你旁边吗?”
“诶?怎么突然提这种要求。”
她像是为了缓解害羞一般,自己摩挲着两只手,同时也把自己环抱得更小。
“这样伸不开腿啊,有点不舒服。”
姑且算是弄明白了,我还是担心浴缸的宽度不太够,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她慢慢反身坐过来,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的腰肢,助力她那柔软的身体能安全的着陆在我身上。
总觉得有点虚幻,但是良辰美景美人相伴,我也并不敢说自己不满足。这已经是某种程度上讲的人生巅峰了,再挑三拣四的话会被骂的吧。
就算胸部发育得并不完美,但也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紧紧贴合了我。柔软得不像话,给人的是和她一样吹弹可破的感觉。
体型虽然娇小,可单纯的身体曲线依旧按照完美的比例排列,让人没法自觉就要去触碰。
一个天然的雕塑。
“这样泡着,很容易睡着喔。”
我有气无力的时候,再加上无穷无尽想象时浪费的力气,我已经是昏昏欲睡。
“那讲以前的事给我听吧?”
以前的事啊——
那就得从很早很早,连我自己都不是非常清楚的四岁那年说起了。
总觉得是非常无聊的故事,像是一个垂暮的老大爷在秋季的枣树下摇着蒲扇,和满堂子孙絮叨陈年旧账一样。
在鹿霉还是在乡下沐浴清新空气的时候,我家还只有我跟鹿蕴两个人。那时候的我和初来乍到的鹿霉一样,对姐姐也是爱理不睬的。
也和鹿蕴一起洗澡过,唯一的不同是,鹿蕴当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少女,不再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纯洁无暇的嬉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最清楚的,反而也是浴室里度过的时光。俗话说温暖让人放下心来,鹿蕴也是像我抱着妹妹一样的方式环抱着我,替我擦背。
那几年,凭我依稀尚存的记忆想起来,鹿蕴有几天每个晚上都在哭。可是当时刚刚八岁的少女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能有什么心事,可以让八岁的少女每个晚上都抱着人事不通的弟弟哭得梨花带雨呢。
还能记起她通红的眼睛,还能记得她几乎是要把嘴唇咬破还是没能摒弃掉的哭声。
记得那天微风不燥细雨蒙蒙,我尚且稚嫩的嘴唇第一次接受亲吻的那一刻。
并没有什么特意记住了这样的画面,只是印象太过于深刻,就算懵懵懂懂也能体会到的不详意味。
那一瞬的感觉甚是柔软,像是稍微有点毛糙的柔软之物舔舐了伤口,把那些说是悲伤却又不知为何的情绪给遮挡了起来。
但,遮挡就是遮挡。
至今我也仍然没能去试着忘记,在妹妹回来之前就已经发现种种不合乎童年的迹象。
“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了。”
在浓雾蒸荣间,只听得到我几乎要懒散到进入梦乡的语言了。
“啊,是吗。哥哥记性真差。”
于是她也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压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