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能适应,我一边戒备着,一边眯着眼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客厅是中式的装修风格,入门的玄关是一尊纯黑色的雕像,有三尺鬓须,四对手臂,看起来像是某种神邸。雕像坐落在假山之上,假山上有泉水流淌,更塑了庙宇和花草树木,颇为逼真写意。
过了玄关便是大厅,悬挂有两米长的水晶大吊灯,下面是实木与真皮混搭的沙发,以及灰白相间的地毯。整个客厅都是这种淡然的色调,原木搭配的茶几和书架,零散的放着几本书,甚至还配了一对造型古朴的铜烛台。
我在客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再去看竹子,发现她正舒舒服服的坐在翻毛皮的沙发上,托着下巴发呆。
我走到竹子身边问她,你想什么呢,咱们可不是来度假的。
竹子冲我鬼魅的一笑,说道,这间屋子应该只有一个男人在住。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的我一愣,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竹子说,你看这地毯,已经被踩的脏的不成样子了,而这沙发上却基本没什么灰尘。客厅的地面也一样,地板上是很脏,但却不是那种均匀的落了一层灰的样子,明显是经常有人来回走动造成的。茶几上由于经常使用,没什么灰尘,书架上却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一切都表明,这里一定有人在住。你再看茶几上的东西,一盒碧螺春、一个染上茶色的玻璃杯、瑞士军刀,这些物品是男人在用的几率比较大,书架上的书也可以证明,金融炼金术,黑道风云,道德经,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吧。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
竹子摊了摊手说,这也是推测,你想想,陈老板是什么身份?雇一个保姆总是雇得起的吧,这屋子里被弄成这样,至少说明没有女人住吧,所以一个人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想要确定的话,去卫生间看看毛巾和牙刷的数量就知道了。
我忽然有一种挫败感,我已经能够想象未来结婚后被老婆碾压的场景了,私房钱到底藏在哪里好呢?我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收起来,说道,这些都不重要,咱们还是赶紧找找这屋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吧。陈老板给我的钥匙很奇特,这种老式的锁头应该很明显才对。
竹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站起来拉住了我的手。
我转身欲走,忽然被墙上的一处所吸引了目光,电视机的背景墙,挂着的一个圆铜镜,我本来以为就是一个装饰品,但是近处来看,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铜镜分三层,最外面是两个圆环组成的环带,镌刻了神秘的纹饰。环带往里有五支花瓣状的浮刻,每一叶花瓣上都刻满了文字,看起来有些像小篆,可惜我对古文字研究不多,并不能知道其中的含义。但是每叶花瓣叶尖上的刻字我却能认得出来,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花瓣浮刻的里面是一圈镜面,打磨的十分光亮,可以照映出我的脸来。
我蹙紧眉头,忽然意识到这间屋子里,铜器似乎太多了一点。大门是精铜所铸,烛台是铜的,陈老板给我的钥匙是铜的,书架上的几个小雕塑似乎也是铜的,电视背景墙上更是挂了一面造型诡异的铜镜。
铜器属金,在诸多玄门修行秘法中皆占有重要的地位。就巫术来讲,许多高阶巫术的施法均需要铜器为介,铜鼎、铜炉更是巫术中不可或缺的法器。而道家则铸有铜钱剑,用于斩鬼除魔。道士出山,都要佩戴铜镜,用于聚形、醒神、照妖等。
这间屋子有这么多的铜器,必然是出自玄门高人之手,但却不知道其用途。我联想到刚才在屋外看到的白色鬼影,心想莫非这屋子里有什么凶物,需要用铜器镇压?
我与竹子并肩站在铜镜面前,忽然我从铜镜中看到了一副令我毛骨悚然的倒影,一道欣长的白色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们的背后。
白影太高了,从镜子中无法看到全部,大概只有大腿到胸口的部分。那身形极其消瘦,两条胳膊极长,显得不成比例。
我头皮发麻,不敢妄动,心念里联系豆浆,让它看看我背后站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然而令我奇怪的是,豆浆反馈来的信息表示,我背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我紧紧握住竹子的手,示意她不要乱动。我从镜子的倒影中仔细观察身后的鬼影,它离我如此之近,几乎就要贴在我的背上了。
我在右手上聚集起巫火,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来,那道白色的鬼影飞快的向后掠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楼梯口的转角。
我立刻追上,转过楼梯口,发现楼梯分别上和向下通往别墅的二层和地下室,而那道鬼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竹子追上来,指了指地下室说,往下去了。说完就要跳下台阶。
我一把捉住她的胳膊说,你怎么又知道了?你看到什么了?
竹子说,刚才铜镜里面的白色人影啊,它往地下室去了。说完竹子拉着我往下走去。
我任由竹子拉着,心里疑问丛生,连我都没有看到白影的去向,竹子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姑娘的胆子大的有点过分了,她都不会害怕吗?
不过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竹子已经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我在巫火的映照下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地下室的灯有些昏暗,是罩了磨砂灯罩的节能灯泡,但是足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