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落愚盛饭,顺带也给凌衍盛了一碗:“这些东西在那些年行军打仗的时候可是难得的美味,所以大家一旦有机会吃一顿鱼便卯足了劲的吃,这白米饭更是一次吃下一两斤去,可许多人都知道,战前不多吃点或者便再也没机会吃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一下冷了下来,凌衍扒拉了口饭,又夹了几口菜吃,洪落愚也是如此,最后还是凌衍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说:“我”
凌衍话到嘴边又突然不知该讲什么了,提及这个话题他总是不知道怎么讲,两人继续吃菜喝汤。
这是一场简约却也十分美味的晚饭,等到夜色逐渐浓起来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凌衍便一同在府上游逛,这富商也是儒雅人物,所以他这府上文人笔墨很是不少,凌衍一路走来看见的古诗题字便不下于三十处。
走到一处花圃外面,里面鸟语花香,在夜幕中显得很是清净,走进花圃之中一瞬间便觉得内心宁静了许多,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这座宅子的主人可不是俗人啊,宅中布置错落有致,花香诗词皆是应有具有,等我离开的时候得去见一见。”凌衍深抽一口气,吃饱喝足再遇见这么片美丽花圃的确是十分享受,洪落愚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见过的风景太多,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对了,大司长,天门关离着这里还有多远呢?”凌衍对于东蜀国门天门关可是向往已经,洪落愚沉思了一下,毕竟也有好多年没来西南道了要先想想才能记得起来,然后他伸出三根手指:“两百多里,不过其实现在的天门关也没什么好看的,以往时候的险峻壮阔景象已经完全没了,在当年那一仗天门关是直接被打断了的,丧命在陨落碎石下的人成千上万,你现在去看望见的仅是一片废墟。”
“等离开之前抽机会去一次,毕竟这都是我心中一直都有的一个念想。”
洪落愚嗯了声,这在他们两个身后的丫环瞧见凌衍在前面抬手示意她们离开便转身回去,这眼力见可是不俗呵。
“怎么,要谋杀我这个大司长啊。”洪落愚发现凌衍支走跟随着便出言打趣,凌衍便就直接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森然地讲道:“不错,大司长您若是死了,那我作为监天司司命有着很大的机会坐上您的位置。”
洪落愚放声大笑讲道:“哈哈,你想要这个大司长的位置啊,这样,等我回京之后立刻请旨告老还乡,然后将监天司交给你管。”
才刚没走多远的四位妙龄丫环转身回来看了一眼又继续小步往回走,心头疑惑这两位大人这大半夜的笑得可怪渗人的。
而在她们的背后,凌衍却是尴尬的收回了手,急忙赔笑:“可别,刚刚是与大司长您讲笑的,我可做不来大司长的位置。再者将监天司交给我,莫说陛下不会同意,便是其余三位司命都不会乐意吧。”
洪落愚不怀好意地盯着凌衍,让凌衍也是觉得瘆得慌,然后回过神来凌衍不由得大喊:“您不会真打算以后将监天司交在我手里吧?”
“为什么不会呢?”洪落愚笑着,可现在这笑容在凌衍看起来可是十分害怕,让自己接管监天司?这事简直是太疯狂了。
“这不是会不会的事情,而是能不能。我不能做这监天司的大司长。”凌衍深知大正天子不会允许他的臣子一手拿着镇世王府,一手再抓着监天司,这样的臣子如果真的有那肯定是昙花一现活不长,毕竟朝堂之上出现这样一位权臣对于未来的天子可是十分不利。
洪落愚却是嘲笑凌衍:“怎么,远山的儿子这么怕死吗?威赫权柄竟然没能打动你的心,只要你成了下一任大司长,鬼面营可以为你所用,到时候杀破营鬼面营便尽在你手中,到时候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陛下都要对你有着几分忌惮,朝堂之中上至尚书下至县令都得对你这个朝中权柄最大的臣子讨好。”
凌衍苦笑:“大司长,凌衍是真的不敢啊,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做个安稳王府小王爷而已,哪里会去争什么误权柄。”
洪落愚冷哼,他从丫环手上拿过来的提灯都晃动不止,然后灯笼之中的光便在地下照出摇摇缓缓的黑影来,洪落愚竟然有些生气了。
“凌衍,我曾对凌纪问过一句话,杀破营会不会背叛大正,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愿闻其详。”
沉默,然后洪落愚继续讲:“他没有回答,但我同他讲了,若是杀破营背叛了大正,我会割下他的脑袋。唉!其实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怨气,你们都认为远山死后陛下对于镇世王府镇世军的做法太过无情,可你们都不想想,如果不解散镇世军,谁去制约手握重兵的薛贵田延,靠凌纪吗?靠当时不过几岁的小王爷凌衍吗?这些都不现实,为了朝廷安稳,镇世军不能不散。”
凌衍抬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洪落愚的眼睛讲道:“可大司长觉得那些因为朝廷虚无缥缈的猜疑便被杀了的镇世军的人该死吗?既然朝廷都觉得薛贵田延是威胁,怎么不直接除掉田延薛贵而是去除掉那些本该安享家和的老兵呢?更何况现在田延活得好好的,照样在吴桂手下得以重任,所以大司长你这番对我的解释是否显得苍白了点?”
洪落愚扔掉了灯笼,火苗点燃了地上的一花盆,这花盆顿时燃烧了起来,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脸庞变得火红。
凌衍雪白的牙齿在火光夜色中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