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京城虽不说得上是路途遥远,可一路上也是要跋山涉水,而在西南道内,凌衍的离去让得西南道无论是赫州还是云州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好像听说哪怕是云州令尹田辛田大人在钦差大人离开之后家里都摆上了几桌精致的家宴,说是庆祝这头顶上再也不是时刻挂着把杀人的刀了。
此时的西南道,哪怕因为曾经霸占了西南道多年的杨家覆灭了,也未曾改变本地官员多于外官的现象,只要大正天子没有开口,那西南道便是处于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也就是说只需要每年按时完成朝廷的赋税便可,至于境内安平除非是出现巨大的祸事否则这贫瘠西南大概是再也不能吸引到皇帝陛下的目光了。
钦差大人离去的前一天,杨家的杨潇和杨应风才正式被处决,两大在西南道威风了一二十年的杨家便因为杨潇和杨应风一念之差毁于一旦,准确的说这场杨家的覆灭是因为杨潇,可谓是成也杨潇败也杨潇。
不过当日在法场上上上下下没谁明目张胆的怒骂杨家的祖宗十八代,大家就算想骂也只是敢在心里骂,因为前头站着而且是在西南道位列前列的官员中不知为何杨家还留着两位,一位是接替镇远城姚白崇武将军位置的杨峰,镇远城的八千将士水到渠成的成了杨峰的麾下,另有一人,虽并未有着杨峰这么高的威慑力,可也不差,黄楠郡郡守,这可也是实打实的四品官,无数苦读诗书的士子甚至到死都达不到这么个位置。
杨峰在杨家崩塌的洪流之中岿然不动那是因为他背后有着秦飞站着,可另外一位以前时候不过是个黄楠郡的长史,而且背后并未有着什么大靠山,这样的人却依然是从这覆灭杨家洪流中不退反升可是让云州官场上下都奇怪。
黄楠郡并不是什么富饶之郡,大家不是讲容不得一位赫州的郡守,但这样一个本该沉寂下去的杨家杰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大放异彩呢,他们倒是听过现如今的赫州令尹苏坡与杨林关系十分地要好,或许杨林能有今天应该就是苏坡从中斡旋。
不过无论是什么,现如今西南道便是当地官员做主的时候。
而在外,回京的凌衍正端坐着车厢之中,感受着颠簸便觉着洪落愚那帝国仅此一辆的马车真是安逸,可惜那是皇恩浩荡,自己虽然为帝国做了一些贡献,可与大司长比起来还是差上许多了,犹如天上与地下。
不过这钦差大臣的车队也不是太过寒碜了,沿途景色美不胜收,目不暇接,因为旨意并未讲了需要何时到京,所以凌衍便让朱思吩咐下去队伍慢慢走便可以无需着急赶路,朱思自然是乐得这样,所以立马就对下面的人讲了,这一出庞大的队伍便是官道的一副风景,沿途官员大概是听说了车队里坐着的是什么人,所以都巴巴的朝这赶来送礼。
来时凌衍便是一路收礼,而既然去西南道的时候这位钦差大人都收了回京的时候不可能是空手而归啊,更何况这也是为官的都需要学着的一点,既然凌大人接了东西,那等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那边照顾帮扶一下的时候说起话来才有得聊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敲门砖吧。
对于这些到处前来送礼的官员,凌衍统统收下了,来时收受这些礼物便遭到了京城许多言官的抨击,不过这些早就被四司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言官又有何惧怕的呢。
不过凌衍瞧见路上除了杨柳依依之外,还有着三五成群的衣衫褴褛的流浪之人,这些人大多面无血色另外可以亲眼看见的这许多人当中个个都是有气无力,仿佛是要死掉一般,路途两边的生气勃勃的杨柳青树相比起来太过苍老。
骑马而行,这帮人朝这边瞧来的时候眼睛里有着惧怕又有着憎恨,凌衍放眼望去在自己等人的左侧竟然还有着成千上百相互提携的男女老少往这边赶来,而且每人都是那般生无可念的模样。
“大人,我看咱们还是先快离开这把,这帮流民若是没了理智朝咱们冲来可是一件大麻烦事情。”在前面牵马的朱思同样望见了左边的那副景象,所以有些担心,虽然官府的车队按道理应该是没人敢乱来的,更别提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可那帮流民的模样着实让朱思瞧着都有些发自心底的害怕。
骑在马背上的凌衍摇了摇头,一群流民而已对于自己等人并未能够造成多大的麻烦,他想到了这是何处而来的流民,东南道而来。
此时正是汛期,东南道境内的三条大江大河这些年便没有安稳过,仿佛是老天爷要给帝国带来些麻烦让帝国疲惫应对,东南道虽然也是和西南道一样仅是有着两州,可黄州凉州的地盘可是要比云州赫州大的多了,两州陷入洪涝之灾一直就是没有怎么减缓过,而这群流民便是从那边逃难到了此处。
“朱思,咱们还有多少吃的?”
“大人,除去这几天路上需要的,咱们也就只有够二三十人吃上一顿饭的粮食了。大人你是打算?”
“不错,将所有的粮食分发给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吧,陛下若是望见帝国的子民受着如此的灾难应该也是会如此做,我等身为陛下的臣子,理所应当的为陛下分担些担子。”
凌衍下了马,让朱思去把粮食拿出来去召集难民过来,然后他自己牵马而行,在四周看来看去。
流浪至此的难民得知这很明显是官差护卫着的车队竟然高声大喊:“这里有粮食,女人孩子和老人先拿。”
听见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