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年之间,沈熙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倒也并不觉得有如何苦。
不过,这时与徐玉见说起这些,也许是因为有了一个人可以心疼他,沈熙倒是真的渐渐觉得有些委屈了,还拿了脸贴在徐玉见的脸上求抚慰。
徐玉见也确实有些心疼。
由那种被人宠着惯着所以可以无法无天的生活,突然换到了必需将所有的精力都压榨到学习文武艺的日子,这其中的骤变,也亏的沈熙坚持下来了。
沈熙原本是想逗着徐玉见心疼他的,不过真见着徐玉见面上眼里满满都是心疼,他心里涌上暖意的同时,又有些不舍了。
然后,他握着徐玉见的手,面上又露出笑容来,“虽然累了些,但那五年其实也是有许多乐趣在其中的,偶尔有闲暇的时候了,光华寺后山的那些鸟窝,可让汤圆和元宵差不多都掏光了,现在我都还记得鸟蛋的滋味儿……”
“还有每次都由着扑……”
沈熙的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他看着徐玉见,突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
徐玉见也想多了解一下沈熙以前的生活,这时正听得有趣呢,见沈熙停了下来,便有些诧异地看向沈熙,“子长,怎么不说了?每次都由着什么?”
沈熙于是干笑着。
他总觉得,要是就这样告诉徐玉见,他就是扑扑的主人,徐玉见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毕竟……
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徐玉见可是看到了扑扑在他的院子里的,那时还被元宵拿了理由糊弄过去了。
想了想,沈熙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瞒着,等他找个机会好好谋划一番,想个委婉一些的法子让徐玉见知道这件事。
嗯,就这样干。
……
第二天一早,沈熙就进宫去了。
徐玉见送走了沈熙之后,元宵那里就递了话,道是昨儿吩咐下去给各院子做的匾额已经都做好了,问什么时候送进来。
徐玉见自然吩咐元宵让人将那些匾额都送了进来。
不过,也只能先放着了,沈熙现在不在府里,他们可是说好了,要一起将府里每一个院子里的匾额都挂上去的。
想到这些,徐玉见也忍不住笑了笑。
明明是这样的小事,但由两个人一起做,却叫人始终觉得心里有些甜蜜。
趁着有时间,安阳郡主就将徐玉见唤去了她那里,先将郡王府里各库房的钥匙,府里的账册、对牌等东西都交到了徐玉见的手里。
之后,安阳郡主又将府里各处的管事唤了过来,交代了从今以后府里各项事宜只需要向徐玉见请示即可,又极为严厉的告诫了这些管事一番。
有安阳郡主这样告诫,那些管事虽然惊讶于安阳郡主竟然会如此早的就将郡王府的中馈交到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手里,却也都再三应诺,断不敢轻忽了徐玉见去。
于是,徐玉见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几个丫鬟手里便都抱了不少的账册。
要将这些账册都看一遍,将府里的账都理顺了,只怕还要花上不短的时间了。
想着反正沈熙也不在府里,徐玉见回了院子之后也没有旁的事,干脆就拿了账册开始翻看起来。
徐玉见虽然跟着姜氏和老太太学过如何管家理事,但真正的自己管家却也是没有过的,因而看起账册来尤其的认真,更想着从明天起要好好的向荣嬷嬷讨教,在将府里的诸多琐事理清楚之前,一切都只按着之前安阳郡主吩咐的办好了。
不过……
徐玉见的账册才没翻了几页,锦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侯府的世子夫人来了。”锦年低声道。
文氏放印子钱的事,锦年几个丫鬟也是知晓的。
因而,这次文氏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锦年不用怎么想也就知道了。
徐玉见一怔。
但随即,她就吩咐锦年,“去将大嫂请进来吧,再让人送茶点上来。”
锦年应声退下。
不多时,锦年就领着文氏进了屋。
文氏原本还有些局促紧张的,但在看清楚屋里除了徐玉见之外就再无旁人了,于是又跟着略松了口气。
徐玉见站起身招呼文氏,“大嫂怎么这时候来了?快进屋坐。”
文氏闻言面色又微微一变。
她来得确实突然,事先甚至都没有让人通知徐玉见一声,说起来这都是失了礼数的,更能算得上是不请自来。
徐玉见原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时见着文氏变了脸色,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些问题,于是又道:“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氏没让徐玉见将解释的话说完,便轻轻点了点头,“五妹妹,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时,丫鬟们送了温水面巾上来,服侍着文氏擦了脸,又有丫鬟将茶水点心送上来,然后才在锦年几个大丫鬟的带领之下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再没了外人,文氏便又更松了口气。
“五妹妹,这次真要谢谢你。”文氏一手握着微烫的茶盏,一边极为诚恳的向徐玉见道谢。
文氏的谢意再真不过了。
徐玉见轻轻摇了摇头,“大嫂,这件事我也只是偶然得知的,你也用不着谢我,不过……”
顿了顿,徐玉见才继续说下去,“不过,大嫂手里应该不缺银子才对,又何必去沾这样的事?”
徐玉见很是不解。
文氏听了这话,面上便泛出微微的苦笑。
她以前也一直以为自己不缺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