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接了旨之后,安阳郡主就知道徐玉见和沈熙要进宫去谢恩,因而早早的就将牌子递进了宫,所以徐玉见和沈熙到达宫门处时,宫门口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之后,徐玉见和沈熙分开,沈熙去了御书房见景泰帝,徐玉见则被宫女领着去了慈宁宫。
虽然江皇后才是中宫之主,但华太后才是这宫里地位最为尊贵的女人,徐玉见既然进了宫,自然要最先去慈宁宫给华太后磕头。
安阳郡主当初在端王夫妇去世之后,就进了宫生活,那时候就是养在了当初还是皇后的华太后跟前的,就连安阳郡主身边最受信任的荣嬷嬷,也是从华太后身边出来的。
由此也能看出来,安阳郡主与华太后,历来都是极为亲近的。
所以,被慈宁宫的宫女极为恭敬地领到了慈宁宫,又被慈宁宫的姑姑带去正殿见华太后,徐玉见倒也一点不觉得奇怪。
华太后离着古稀也没有几年了,就算保养得再如何好,总也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袭的,华贵至极的九龙四凤冠之下隐隐能看到花白的头发,一张仍能隐隐看出年轻时美貌的面上,亦是满布了皱纹。
见着徐玉见,华太后面容慈和地招了招手示意徐玉见过去,“……这就是熙哥儿媳妇吧,想想时间过得倒也快,好像还是昨天,卉卉才入了宫到哀家宫里,没成想这一转眼就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哀家都见着卉卉的儿媳妇了……”
徐玉见按着昨儿从荣嬷嬷那里学来的规矩,一点不敢大意的给华太后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被华太后跟前的嬷嬷扶了起来。
华太后先是将徐玉见打量了一番,然后却是笑道:“你这规矩是跟着荣嬷嬷学的吧?”
徐玉见恭敬地回话,“回太后娘娘,臣媳从前无缘得见天颜,这次进宫谢恩心中惶恐,确实是在荣嬷嬷那里临时抱的佛脚。”
华太后又笑了笑,“荣嬷嬷当初也是服侍过哀家的,好不容易熬到出了宫,能跟在卉卉身后,也确实是她的福气。”
徐玉见心里也是赞同的。
安阳郡主虽然在华太后宫里养了几年,但与如今的皇室一脉的关系却是极为复杂的,纵是与华太后亲近,有几分是真的亲近几分是演出来的,只怕也就只有华太后与安阳郡主自己才知道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阳郡主仍能给予曾经服侍过华太后的荣嬷嬷所有的信任,这也确实不容易了。
“荣嬷嬷在教臣媳规矩的时候,也说起过当初服侍太后的那段经历,还数次告诉臣媳,太后娘娘待身边之人最是亲切慈和不过了……”徐玉见道。
华太后如今也已经老了,因而再想起从前身边的那些老人,面上便也现出些感慨来,“……哀家的年纪也大了,从前的那些老人,也不知道还能见着几个。”
徐玉见没有说话。
她也是第一次见着太后,自然是要谨言慎行的。
再则,华太后只不过是感慨而已,也不一定想听她的安慰。
华太后接下来问了一些安阳郡主和沈熙的近况,又问起徐玉见和沈熙成亲时的情况,之后没多久就面带倦色地朝着徐玉见挥了挥手,“你还要去皇后那里,哀家也就不多留你了,以后常与你母亲一起进宫陪哀家说说话也就行了……”
徐玉见又向华太后行了礼,这才又被宫女领着去了江皇后的坤宁宫。
比起慈宁宫,坤宁宫这时就要热闹多了。
各宫主位的妃嫔都正在给江皇后请安,景泰帝虽然并不像那些昏君一样沉迷于女色,被后宫里的妃嫔勾得无心政事,但这后宫里又怎么可能少了女人,因而一群打扮得人比花娇的后宫女子聚在一起倒也热热闹闹的,徐玉见还没进了正殿的门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了。
事实上,这样的热闹也是在立了太子之后才有的。
从前的江皇后虽然稳坐中宫二十几年,但景泰帝却一直压着不立太子,让江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站了这么多年。
这样的情况下,宫里的妃嫔们会有别的想法也不奇怪。
听到殿门口侍立的嬷嬷通传,殿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徐玉见于是就着掀起的帘子进了正殿。
别看她现在是郡王妃,但这时在坤宁宫里的,可都是景泰帝的妃嫔,徐玉见在首先给江皇后行了礼之后又挨个儿的给其他的妃嫔行礼。
也亏的她不用下跪,否则等到出宫时,她的膝盖还是不是自己的只怕都不确定了。
比起华太后,江皇后对徐玉见就要热络了许多。
不仅立即让人在自己下首加了座位,等到徐玉见坐下之后,江皇后还极为亲热地拉了徐玉见的手,“也难怪皇上要给你和端郡王赐婚,端郡王生得那般好容貌,难得有一个站在他身边不会被比下去的,皇上可不就得赶紧赐婚吗?”
众多妃嫔立即凑趣一般的笑了起来。
徐玉见自然也只有陪着笑的。
她其实也知道江皇后为何会对她如此热络。
之前立了太子之后,江皇后就不只一次的往安阳郡主那里送东西,徐玉见当时还问起过沈熙,自然也就知道了原委。
江皇后大概也是在回报沈熙当时阴差阳错的推了一把,让景泰帝下定了决心立了大皇子为太子。
另外,大概也就是想拉拢沈熙了。
沈熙前几日还与徐玉见说了,景泰帝可能要给他安排差事,沈熙自己都猜到的事,作为景泰帝的枕边人,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