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顺着声音看过去。
然后,两只眼睛便瞪得溜圆。
那模样看着别提有多滑稽了。
就算徐玉见心里有气,但看着沈熙这副样子,却仍差点被他逗笑了,还是好不容易才忍住。
沈熙不明白,他藏得好好的,而且还是藏在了书房里的书信,为什么会出现在了徐玉见的手里?
徐玉见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着,很奇怪吧?”
确实奇怪。
但沈熙没有说出来。
他不顾徐玉见的挣扎,将徐玉见紧紧搂在怀里,“恬恬,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也正常。”
倒是很干脆的认了。
听他这样一说,徐玉见心里的怒气倒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沈熙哪里能感觉不到,当即就将徐玉见打横抱着一起坐了下来。
徐玉见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样抱起来,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然后又忍不住狠狠在沈熙的腰间拧了一下。
沈熙在徐玉见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以示安抚,等到徐玉见平复下来了,这才看向书桌上那叠书信,“媳妇,这几年与你通信的确实就是我。”
徐玉见瞪了沈熙一眼。
沈熙连忙道:“恬恬,我可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事实上我也是在回京之后才知道你就是你。”
这番解释好歹让徐玉见消了些气。
“恬恬,你还记得我最初回京城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沈熙还冲徐玉见挤了挤眼睛。
徐玉见先是一怔,然后就想起了沈熙指的是什么。
沈熙刚回京城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竟然偷偷摸到了徐玉见的闺房里来,还拿了“刚刚回到京城没地方可去”这样的理由来博取徐玉见的同情。
那天晚上
徐玉见记得,她也就只是与沈熙说了几句话,然后沈熙就回去了。
除些之外,好像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不对!
徐玉见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她有些失眠,正好在算学书上翻到了当初她最初解答的那道扑扑的主人留下的算学题,于是用左手将那道算学题抄了下来。
墨迹尚未干呢,沈熙就到了。
对了,那时沈熙是看到了她抄写算学题的那张纸条的。
所以
那时候他就依着徐玉见的笔迹认出了她?
徐玉见仔细想着自那之后,她与沈熙的通信。
好像,沈熙就不只一次的与她提起过,他正在赢取心仪的姑娘的芳心,还曾向徐玉见求助来着,更说了什么跟着话本子里学这样的话。
想到这些,徐玉见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怒气便又往上涌出来。
沈熙见状有些头疼。
“媳妇,你也知道的,那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贼心不死了”说到这里,沈熙停下来看着徐玉见。
徐玉见一时之间便又好气又好笑。
贼心!
倒是形容得挺恰当。
沈熙于是接着道:“那时候媳妇你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又正好发现了原来你就是一直以来与我通信的那个人,我心里又惊又喜的,当然就想着利用这一点更快的赢取媳妇你的芳心了”
倒是说得极为坦诚。
“毕竟,媳妇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心仪的女子注意到我的人,就我与你说起过的话本子,我还真的看了一大堆,那次在庄子上用的苦肉计,就是从话本子里学来的。”沈熙非常正经地道。
若说徐玉见原本还在生气的,但在听到这里之后,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还真有这样的傻子!
不过
在想到这个傻子做这样的傻事是为了自己,徐玉见心里又不免有些淡淡的甜。
事实上,知道沈熙就是那个与自己通了几年信的人,徐玉见在生气沈熙的隐瞒之余,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
自她与沈熙定亲之后,她就再没通过扑扑与沈熙通信了。
维持了五年的习惯被这样打破,而且一个通信了五年的友人再没了联系,徐玉见最初时是有些失落的,不过那时想着他们本就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除了这点失落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哪里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沈熙呢?
惊讶有之,愤怒有之,但更多的,却是那种“原来这是宿命的安排”的喜悦。
要说徐玉见真的有多生气,那倒也不见得,也就是因为被隐瞒,所以才会一时有些生气而已。
沈熙最是个会看徐玉见情绪的人了,哪里能感觉不到徐玉见态度的转变,因而又将徐玉见搂紧了些,嘴唇几乎是贴在了徐玉见的脖颈间,低声道:“恬恬,你不知道,当时发现了原来你就是一直与我通信的人,我有多高兴。”
徐玉见静静等着沈熙说下去。
“当年你救了我两次,还是你将我点醒了,大概是那时你就已经住到了我的心里去吧,在光华寺里的那五年,我养了一只名叫恬恬的兔子,你见过的,那时每次唤着恬恬这个名字,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虽然我们有整整五年没见,但是在我心里,你其实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而一直与我通信的你,就像是一个志同道合的益友一般,也叫我那五年的日子里多了些轻松与色彩”
“恬恬,那五年我能撑下来,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有你的陪伴。”
沈熙将徐玉见的身体微微转过来一些,与徐玉见对视,让徐玉见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原来”他道,“一直是你,也只有你。”
徐玉见心里便蓦地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