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礼物,大家聚在一起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也就到了午膳时间。
正好厨房那里也将备好酒菜送了过来,等到各种菜式都上了桌之后,一行人便也都围坐着挤了满满一桌。
虽然大部分人年纪都不大,但徐玉见却让人拿了两壶酒来。
当然了,只是果酒。
不过众人平时也鲜少能喝酒,有果酒便也极为满足了。
都是少年人,就算有那沉默少言的,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也都变得活跃起来,这般吃吃喝喝聊聊的,一顿饭几乎吃了一整个时辰。
待到最后,众人虽然没有都没有醉得很厉害,但也在桌边七倒八歪的,再没以前的半点形象。
徐玉见身为今天的主角,倒也没有多喝,只浅尝辄止地饮了两杯果酒罢了,这时便也只觉得有些微醺,她看着不胜酒意的众人,忍不住笑道:“瞅瞅,这倒是多出这么些醉猫儿来了,呆会儿若是让伯母婶婶们见着了,指定要在心里暗骂我呢……”
说着话,就将众人的丫鬟小厮都招了进来,让他们将徐承信等人都送回各自的院子里。
除了几位姑娘,徐承信这些人之中大概也就只有孙霖宇最为克制了,没用小厮扶着,而是自己走出的碧水阁。
也不知为何,在临出院门时,孙霖宇回过头来看了徐玉见一眼。
等到徐玉见察觉到他的视线望过去时,他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这人……
徐玉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待将所有人都送走,徐玉见吩咐了院子里的丫鬟们将杯盘杯子都收拾干净,这才与徐玉初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的闺房。
她与徐玉初虽然都没有多喝,但总也是有几分酒意的,这时又正好到了午睡的时间,自然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醒酒。
锦年和锦华都在楼下收拾,徐玉见独自回到闺房,脱了外衣就略有些晕乎地躺在了床上。
这才一躺下去,就看到了被她放在了枕边的那只毛球兔子。
这只兔子,在她将之拿出来之后,徐玉初也看到了。
不过,大抵是以为这是徐慧贞或者安阳郡主送的,徐玉初倒也没有多问。
将那兔子拿到手里,摸着极为顺滑的长毛,徐玉见那略有些繁芜的心绪,便也跟着这样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总觉得,今天孙霖宇看她的眼神,略有些怪异。
就好似……
她也具体形容不出来,但那种深沉的眼神,总不会是一个都没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的表哥该有的。
想到这里,徐玉见抓着兔子的手就忍不住用了用力。
好一会儿之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才又突然松了手。
算了,不想了!
虽然只喝了那么几小杯果酒,但徐玉见的酒量似乎没有因为她的重生就得到提升,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却是有些晕乎。
还是睡觉吧。
她将毛茸茸的兔子抓了抱在怀里,盖上薄被,然后翻了个身,闭上眼便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徐玉见觉得,她似乎沉入了梦境。
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
因为这梦里正在发生的事,分明就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她也不知道,只能被动地看着许久之前,记忆深处的一幕。
那是……
那是她的第一世。
那时的徐玉见还不知道自己会遇到重生这样离奇的事,是个真正的十四岁的姑娘。
也是某个夏日,一阵暴雨将原本的闷热尽数带离,整个武定侯府里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午睡起来之后,徐玉见收拾了一番,就领着锦年与锦华去了徐勋的书房。
书房门口有人守着,那是徐勋跟前的人,不过徐玉见也是时常出入这书房的,是以也没有被拦下来。
徐勋是个房自然也就是武定侯府里几位爷们儿中最大的一个,虽是书房,但实际上却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楼下是徐勋平时读书写字的地方,楼上则将几个房间打通了,全都摆着一个又一个的书架,书架上则分门别类放着满满的书。
自打跟着先生读书习字之后,徐玉见最喜欢来的,就是这里了。
而这几年侯府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总叫人觉得有些压抑得慌,几个姐姐又都先后出嫁了,只徐玉见与下面那个才两岁的妹妹还留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能解闷儿的,自然也就只有书房了。
不过,她每次来这里,找的却不是什么郎才女貌的话本子,也不是找那些颇有些意趣、记载了大梁朝各地风土人情的游记,而是来找各种有关算学的书。
也亏得徐勋的书房够大,里面的书亦涉及到了各个方面,是以徐玉见每次来这里,总不会空手而回。
一进了书房,徐玉见就直奔从门口数的第六个书架。
前面的这些书架上的书,她早就已经找过了,里面可没有她想找的。
将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抽出来看,再一本一本的重新放回去,这样过了许久,等到徐玉见终于找到一本她感兴趣的书,正要离开的时候,无意之意顺着书架上因她抽了一本书而留下的缝隙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双颇有些专注的眼睛。
徐玉见愣了愣。
然后,却是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宇表哥。”她道。
这是孙霖宇在武定侯府住的第四个年头,早在他来到京城的那一年就中了举人,等到明年初的春闱,以他的学识,有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