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走到尸体身前,低头看向其双眼位置的两个黑窟窿,心想,这么干练的手法,就算没干过十次,也有八次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插在心脏处的那把小巧的银色匕轻轻拔出,而随着匕的离开,被禁锢在身体中的魂魄也随之出现。
“你是谁?”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是崔献义仍然能感觉到面前站着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他把自己从禁锢中解放了出来。
秦炎望着他,淡淡回了句,“钱洋是我哥。”
“钱洋让你来的?”崔献义松了一口气,“请你务必帮忙转告钱洋,八年前逃走的那两人回来报仇了,也希望他能及时通知另外四名同学.......虽然不知道早做打算是否能逃过一劫,但......有备无患总会好点吧。”
秦炎点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点头他是看不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让钱洋有事的,至于另外四个人........我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崔献义喃喃重复了遍,然后抬头朝着秦炎的方向,问,”小兄弟,既然你能拔出这枚匕,又能救钱洋,为什么不能连其它四人也一起救了呢?“
秦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的眼睛很特别,但是那是在你身上,虽然被他挖走了,却最多只能保持原来三分之一的效果。”
崔献义点点头,说,“没错,那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怎么可能单纯随着眼睛的移走而转走呢?”
“说说挖你眼睛的那个人吧。”
崔献义沉吟了会,似乎是在回忆八年前的往事,又似乎在回想自己被害时的那一夜。
“说实话,八年前我们能端了他的窝纯粹是侥幸,真的只能用侥幸来形容了。因为这个人当时似乎在练一种什么功,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情,但是从他逃跑的种种迹象,以及所居住的地方来推断,应该是这样没错。”
“是他挖的你的眼睛?”秦炎问。
崔献义点点头,说,“对,是他,虽然换了一张脸,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值得庆幸的是,那天我老婆正好带孩子回了娘家,要不然.......”
崔献义苦涩一笑,“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别说救她们娘俩了。被他控制住的时候,我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他用刀把我的眼睛挖下来,然后装入姓夏的眼眶上,之后,再用一把匕彻底让我停止了心跳。整个过程其实都没过半小时,但是我却感觉比一年还要长。”
“你对他了解多少?”秦炎问。
“我能看出他至少活了三百年了,但是出身肯定不好,应该是饱受璀璨之后才走上的这条不归路,玄学和法术方面我看不出有多深,但是应该不会很差。另外,他身上至少背负了五十条人命,其中二十条都是年幼的孩童。”
“还有吗?比如说,他身上的特征。”
“身上的特征?”崔献义仰起头,脸上的两个黑窟窿在幽暗的光线下越显得阴森而恐怖,“不能人事算不算?”
“不能人事?”秦炎愣了愣,对这话倍感惊奇。
“应该是小时候被人打的,那里的问题很严重,相信比古时候的太监还不如。”
“这你都能看出来?”秦炎服了崔献义,原来他的那双眼睛的最特别之处在这里。
“能看出他是因为什么活了三百年的吗?”
崔献义摇了摇头,说,“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他的脸换了至少五次了--算上这次。八年前我们端他老窝时,他被姓夏的背着跑了,我想,因为我们的突然闯入,他可能走火入魔了。当时姓夏的背着他死命逃跑时,我看到他嘴上和身上都是血,应该是自己吐出来的。这件事我后来跟钱洋提起过。”
秦炎终于明白为什么钱洋这么肯定那人是换脸,而不是整容了。
“你跟别人不一样,如果就这么跟鬼差去地府,下辈子投胎你肯定没眼睛。所以,要不要去把你的眼睛找回来?”
崔献义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问,“你能帮我?”
“走吧。”秦炎没多作解释,带着崔献义离开了法医解剖室,而那把刚才被他拔下来的银色小匕,则一把真火烧成了粉末。
崔献义跟他的眼睛是有心灵感应的,他带着秦炎兜兜转转的竟然来到了苏扬大学旁边的一家小型宾馆门口。
“这里?”秦炎扭头看向不远处熟悉的大学校门,再看看眼前的小宾馆,很纳闷那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西北角那里有我的眼睛。”没有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来判定方向的,但显然崔献义所指的正是西北角。
但是,等他们进入五楼西北角的那个房间时,却现里面只有老夏和白天被秦炎打过的那个雇佣兵。两个人一人一张床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进了一人一鬼。
”我只能感觉出我的眼睛,至于那个人,“崔献义摇了摇头,说,”很难现。“
秦炎闭眼搜索了下,竟罕见的在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没有现异常。他皱了皱眉,看着床上的老夏问崔献义,”先把你的眼睛解决了再说吧,你看,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秦炎很不想帮人挖眼睛的,这种活有一点点瘆人,而碰到眼珠时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恶心......,所以能不碰的话,他是很乐意袖手旁观的。
”不用,我自己的眼睛会自己解决。“崔献义脸上的两个黑窟窿此时正瞪着他眼睛所在的位置,那神情,仿佛下一刻它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