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须要确定的名字,在两种从事见不得人的行业之中这是个瘟神的名字,他们起誓都会说这件事要是做亏心了出门就碰上姓皮的。
“听说此人最恨cǎi_huā贼和拐带少女的人贩子,只要逮着就往死里折磨。有一回他逼一个人贩子和两个cǎi_huā贼活吞下了几只异种小耗子,最后他们被老鼠活活穿腹而死。虽是锄奸,但手段残忍,未必就是大侠行径。”劳暾去续到。
“那天皮细贝又在城外捉住几个cǎi_huā贼和人贩子,他把没弄死的,还有口气的,送到官府。不过也没用,什么口供都没问出,送来不过半个时辰就死了……”
劳暾去插话道:“敢问总捕头,如果一个人犯法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杀戮的吗?”
司寇理硕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道:“劳先生此言问的好,六扇门又何尝不希望天下人都能将犯人交于朝廷依fǎ_lùn罪。只是自从武林存在,几乎又有一套规矩和朝廷大法抗衡,而且执行这套规矩的人比遵纪守法的人多,就算用尽朝廷管法之人也管不过来,又何况还有一部分什么法规都不守的人。”
劳暾去听罢半晌无语。
司寇理硕继续接着前番话题,说:“当夜在皮细贝住宿的客栈中,屈霆正好听说了皮大侠的壮举前去拜会,正好赶上安菁杀完皮细贝出来……”
最后这句话惊醒了低头沉思的劳暾去,急忙问道:“什么?‘云羊’安菁杀死了皮细贝?‘江南娃娃’不也是最恨cǎi_huā贼和人贩子吗?难道同行是冤家不成?”
司寇理硕听他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哂然一笑,道:“劳先生真会说笑话,‘同行是冤家’。嘿嘿……‘同行是冤家’,‘同行是冤家’!”
司寇理硕当说到第二遍时语气又快又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声把这五个字重复着。
劳暾去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令六扇门的总捕头如痴如醉,跟着魔了似的。
劳暾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着轻声唤道:“司寇总捕。司寇大人。”
司寇理硕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道:“啊,刚才老朽走神了,先生别见怪。说到哪了?哦,屈霆见罢岂有不管之理,自然跟安菁打了起来,可人家的‘羚羊挂角棒法’招数繁密得都快无迹可寻了,他接架不过败下阵来。打那时起,他就要二次学艺非打败安菁不可。”
劳暾去犹豫一下,道:“不敢问总捕大人,如今文小伟怎样?”
“怕打草惊蛇,我打算海天镖局的人一走镖就抓他。劳先生请放心,老朽会给他求情的,但几年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但愿他出来后洗心革面,文举不成,大不了给人家去打井挖菜窖,凭力气吃饭只要不犯王法怎么也不丢人。”
劳暾去听罢苦苦地一笑。
司寇理硕沉默了许久,感叹道:“要是老太公还在,像文小伟这样的人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劳暾去神情立刻十分恭敬地道:“是啊,老太公一生行善,点化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平生只为他人事,不为自己忙,虽百岁无疾而终但江湖中人哪个不希望怹老人家能再硬硬朗朗地活上百年。”
司寇理硕神情更恭敬地道:“如今天下武术大兴,无论是出于痴迷喜欢也好,健体防身也罢,只要练武其它所学便会荒废,可天下间不能都是练武的营生。最好的是考取武举功名为朝廷效力,比较好一点的给王公大臣、富商财主看家护院赚个辛苦钱,次一点的开武馆授徒,再次一点的做镖师刀头舔血,最次的打把势卖艺也好过当强盗。可练武人不易,费尽千辛万苦练成艺业哪个愿意甘居人下,别的营生又不会,就去开擂签生死状,比武赌钱。输的一方自然不会甘心,拉来师兄师弟打群架,不行再请师父师叔师大爷,有时连师爷都得抬出来,然后就你也请人我也找帮手。反正到后来仇是越结越深,弄不好两帮人马最后还得大火拼,到时肯定会连累无辜,苦的自然是老百姓。老太公生前曾做过一副对联,上联是:红尘万丈缘江湖才在,下联是:阳世人间因武林尚存,明褒实贬。老百姓战乱年间要受打仗之苦,太平年间要受绿林的罪,真不知着谁惹谁了。老太公当年就是看不下去了,以一人之力说服了不少武林人放弃无谓地争杀。老太公天资绝顶,别号‘耕艺居士’,其意为任何技艺在怹老人家那里都能再结出新的果实。怹老人家将自己的各种技艺因人而异地传授给武林人让他们有一门安身立命的手艺,就因为老太公这般的义举,江湖才能得享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