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对不起,我把事情办砸了……”
周友德,也就是老刀,有些忐忑地看着韩东阴沉的脸色。
收拾了一个从七监区带来的犯人,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连杂役犯的这点轻快活都不让干了?
集体一视同仁上缝纫机?
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老李,也没办法逼我们去操作缝纫机,这个姓崔的小子,他凭什么?
“没事,不怪你,这位新官上任的崔大队,好像是想要烧一把火呢。”
韩东手中的烟头火光亮了一下,阴笑道:“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接下来怎么办,东哥?”
“正常办呗,咱们毕竟不可能正面起什么冲突,叫上缝纫机还真得上。不过么……咱们可怜的老王,就要忙起来了。”
韩东说的老王也是一名犯人,专门负责修理监区内损坏的缝纫机。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大家放开手脚,尽管搞破坏。反正之前说过,“不会操作缝纫机”嘛,你硬要我们上,操作失误弄坏几个零件责任可不是我们的。
很快,崔石从监狱要来的几十台缝纫机,故障率瞬间爆炸,简直修都修不过来。
与此同时,整个十三监区的打架斗殴现象频繁发生,一下子就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究其原因,大多是刚刚划归第四分队里的人挑事,引起冲突,之后认错态度倒都是很好,要扣分您随便扣。影响减刑我们也不愿意,但实在是因为学不会缝纫机心里着急,脾气就燥了点,巴拉巴拉的能说一堆。
“崔大!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二分队长张忠第一个找到崔石,苦着脸抱怨道:“这才第二天,我队里都被打伤四个了。全都是轻伤,加刑够不上,扣分人家也不在乎,这明显就是为了不上缝纫机在搞事情,那些人……之前老李都没什么办法,还是继续让他们干杂役吧。”
“张哥,咱们是警察,不可能向故意惹事的犯人低头。”
“崔大!”
张忠心想毕竟还是年轻啊,说话都停留在理论上。
“不是咱们要低头,但基本的监管稳定还是要讲的吧?就韩东手下那些货色,完全不在意减刑的最起码也能拉出来十几个,轮流给你搞事情上手段,你最多最多就能把他们送严管队而已,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们那些人,去严管队就跟回家探亲似的,也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啊!”
“崔大,咱们现在说好听点,叫没牙的老虎,其实连特么一只大猫都不如。成天跟保姆似的哄着这帮人渣干活,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反倒是咱们陷入危险。李大也想把这帮孙子赶去缝纫机啊,但根本就推进不下去,所以才弄了个不尴不尬的杂役犯分队,还算是有个最起码的约束。”
“嗯,我知道了,张哥你先回吧。”
崔石这边拒不妥协,又一次激怒了韩东为首的顽危犯集团。
“东哥,弟兄们都尽力了,好像没什么改变啊。”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这次得让这小年轻留下点深刻的印象了。老三,说说这小子带过来的几个人,都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背景之类的。”
“是!”
就有人立刻汇报道:“一共是八个人,似乎没有背景厉害的,之前咱们揍过一个,没起什么作用。负责酿酒的那六个人是亲兄弟,入监之前就听说是狠人,最好别招惹,否则六个人急了起来也不好弄。最好的下手对象,是那个负责做饭的老头。”
“哦!”
韩东笑了笑,“办事儿越来越仔细了,不错。那就这个老头呗,记得千万别打死,有点什么伤势是应该的。不过这样一来,很可能要牵涉到加刑期,哪个兄弟这次牺牲一下?”
一听到要加刑,四十来号人畏缩了一下,目光都有点闪躲。
说是不在意刑期,但谁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啊?
这地方再怎么样也毕竟不是旅馆酒店,能早点出去很少有人乐意多待几年。当然了,异类也有,据说出去之后觉得更没劲,找点什么事儿继续进来蹲。
“东哥,我去吧!”
一个长条脸老鼠眼的犯人站了出来,自告奋勇。
“老庞?嗯,很好。”
韩东很肯定地点点头,认真道:“老庞这次为大家做事,每个人都念着这情分。从今以后谁要是再拿他那点历史说事儿,就是跟我韩东过不去!”
“谢谢东哥!”
庞学文脸色激动,还有那么点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
独立厂房里,崔石这边也没闲着。
“崔队长,为啥不让我去揍死这帮挑事儿的?”
张六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就那些个战五渣,他一个能打十个。
“急什么!”
崔石训斥道:“你也是犯人身份,你动手算什么?算我从七监区带来的打手?影响更不好。这次我亲自动手,一次把他们打服了就好。我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们也基本上忍耐到了极点,没有一个宣泄口,火气发不出来。”
“老金,你可以去厕所了,遇到事情不要慌,我马上就到。”
“好的。”
金池老和尚点点头,对崔石的话言听计从。
于是,看似毫无防备的金大牙,一脚踏入了早就为他预设好的包围圈之中。
一进门,就被人把门关了起来,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大踏步走过来,跟拎小鸡似的把浑身没几两肉的金池拎到厕所边上,这里是一个监控器的死角,动起手来可以躲避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