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一家人。
“老爹,老妈,我去城主府请人!”道牧见机撒腿就跑,别看老妈平时对他宠得不得了,但教训人来,从不手软。
牧苍富态相,弥勒佛,乐呵呵模样,很多时候十分严厉,但是从未动手,甚至都没骂过两姐弟,倒是老妈平时把两姐弟宠上天,可是一旦做错事,触犯了底线,教训起来,绝不含糊。
就这奇怪四口人,组成了一个令人艳羡的奇怪家庭。
时候尚早,道牧并不着急去城主府,难得出街,自是要好好在街上掏宝才是。
“嘶!”半路心脏突然收缩,道牧倒吸一口冷气,两眼灼热似火,狂跳不止。心脏不知为何比任何时候跳得都要用力,好似要冲破这个身体。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抽干道牧全身气力,让其无力的跪在地上,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狂流,理智开始被吞噬,心中暗怵,“怎么回事!”
道牧费尽全身力气站起身,面向家的方向,瞳孔紧缩如针,瞬息又放大,止不住浑身剧颤,脸上写满恐惧,面色煞白,强烈尿意不受控制喷涌而出,流淌一地,骚味弥漫开来。
“不要!不要!不要!”道牧手舞足蹈,瑟瑟发抖,中邪一般。
路人都对牧家二公子指指点点起来,道这牧家二公子是不是吃错药,得了失心疯。
“糖!糖!对!糖呢!”道牧在身上疯狂找糖,却找不到一粒,远看那小孩手上还剩一些糖,却在那一刻被吃光,道牧目露绝望之色。
下意识将胸前那块黑鱼石雕含在口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甘甜涌入喉咙,力量和勇气回涌。
吼!
道牧双眸目露红芒,睚眦欲裂,不顾周围异目,拔腿狂奔回家。
“啊啊啊啊啊……”
“老爹!”“老妈!”“老姐!”
“是谁!”
“我要杀了你全家!”
凄厉嚎叫刺破苍蓝天空,犹如晴天霹雳,引人侧目洗耳。
李焕成正与夫人孩子做出发前准备,道牧那凄萧的声音清晰传至耳中,笑脸瞬凝,破口大呼不妙,脚下生光,人影闪烁,下一秒出现在牧府中。
浓郁血腥味扑鼻,瞬间填满人肺,眼前的一幕令他呆若木鸡,扎根原地。满屋子残肢败体,骨头,内脏,脑浆,汇聚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李焕成探出神识,池中鱼,花草树木尽枯,乃至根茎也萎蔫,此状神仙也无法救活。
一个人影跪在大厅,不停抽泣,背影那般孤独萧凉,“谁!”如是怒兽嘶吼,猛地转身抬头,一头白发,眼眸血丝密麻,眼中晶莹止不住狂流,画开白脸。
李焕成抬起手,“节……”话到喉咙,却硬生生咽下。
此时此刻,这头小怒兽恨不得见谁就撕咬,说什么都无用。此情此景,换做自己,又比这小孩好到哪里去。
厅堂上兄嫂二人惨状,李焕成止不住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无尽怒火充斥他的身体,快要吞噬他最后那的理智。
恩泽亿万苍生的大牧一家惨遭灭门,且此人还是他结拜兄弟。
两家人超过一甲子的接触,谁比他更了解这一家人是多么善良?莫看牧苍虽然大多时候有些愚钝,近乎愚善的两夫妇,却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坚持,以致牧星山的牧师无一不喜欢他。
正是如此,李氏一族才甘愿花费很大代价请得牧苍夫妇下山,这一个举动令李氏一族获得上苍仙恩,获赏蟠桃树。李氏荣耀因此更上一层楼,如此恩情,李氏无以回报。
“吼!”越想越怒,心如火山喷发,李焕成红了双眼,杀意滔天以致苍巅鸣雷警告其莫要入魔,却见时空涟漪荡漾,消失在原地。
须臾后,人们便听到苍龙吟啸,响彻震天,原来李氏出动蛰伏许久的苍龙探卫,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元凶。能够悄无声息的灭了一家大牧,非一般之人,非一般之厄。
李焕成想了很多可能,需要苍龙探卫一一排查。
待他再次来到牧府,周围已经人山人海,有人来呢喃祭拜,有人来纯粹看热闹,有人显露同情,有人明中暗中嘲弄,写实一幅众生百态。
大批城卫涌来,全副武装驱离所有闲杂人等。
人最可怕的莫过于心死,人最可怕的便是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
笑,道牧灿烂的笑容上挂着两行眼泪,不知从何而来的针线,将尸体拼凑缝合,口中喃喃自语,在与尸体说话,眼水晶莹滴落,缝合处流过异彩,再也看不出缝合痕迹。
“李叔,你来了。”道牧有所感应,抬起头,眼眸好似染血般,红得渗人,声音嘶哑沉闷,形如深渊之音,“让苍龙探卫回来吧,不要再做无畏牺牲。”
“你知道凶手是谁?!”李焕成激动,“道儿,你跟叔叔说,我李家就是拼尽家底也会帮你报仇!”
“不用了。”道牧眺望苍巅,望眼穿虚,眼中却没有一丝生气“此厄非你等可除,我家人也不希望看到。”
“厄?灾厄?!”李焕成震惊,“怎么可能,谪仙城地处龙脉,浩有仙恩,城中有那蟠桃树,沐有仙气,灾厄怎敢来我谪仙城作恶?”
道牧却没在听,又开始手上工作,血眼笑脸,低喃怪语,宛若癫魔。
他疯了吗?或许吧。
一个十二岁少年,经历如此厄运,谁会像他这般心灵彻底崩塌。
瞬间白发,血染双眼之事疯传开,诸人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