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道牧感觉自己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唯独多了一向技能——收刀入体。
期间他依然回到彩虹涧泡澡,道牧本想进入密林找老猴解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无法深入。青牛进入密林一段时间后,又会回来同他一起在涧池中戏耍。
有了青牛,有了仙器决刀,这已经符合自己常看的仙侠小说中男主人公的人物设定,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换做是谁都不好受,特别是道牧这类身世的人。
又过一个月,一年又去一半。
面对命运的戏弄,道牧终究还是放弃挣扎,安慰自己已经很尽力了,应该放下不切实际的妄想,回归现实轨道。
生活又恢复三点一线,刑场,酒楼,院子,砍头,喝酒吃肉,睡觉。除了规律性去彩虹涧泡澡,去阿雪家拿糖,其余没有任何物外活动,没有其他朋友。
尽管道牧表现得与往常没有多大差别,小掌柜夫妇却敏锐感觉到道牧细微的变化,他们眼中道牧那双透着绝望的漂亮大眼睛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黯淡无神。
小掌柜为此花不少钱,打听道牧的足迹,听到道牧竟然买来不少修仙秘籍,他们深觉此事不简单,嫂子觉得小黑哥定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小黑哥从始至终都对家人避而不谈。
小掌柜和嫂子的表现与往常并没有什么过多变化,道牧却敏锐感觉这两夫妇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他到也没细想,反正没发觉他们有任何恶意。
这日。
道牧同往常一样,翻墙爬屋,前往阿雪家领糖。阿雪的手艺不好,相较其他糖艺师,可谓极差,她做的糖品相难看得让嘴毒的道牧都懒得评价,口味极差,甜中带苦,味道杂陈无法言明。
其实阿雪自知自己不是这块料,并且多次拒绝做糖,她本就不喜制糖,只爱纺织作绣,这方面天赋异禀,远超常人。
然,她的爱好需要大量金钱,否则老吴也不至于困顿劳累,活不如狗。
道牧不跟她说其他什么废话,只道她若制糖,无论糖的品相,给她高于老吴的双倍价钱。,如今老父因她死去,孤寡一人,且身体被人糟蹋过,污了身子,无人敢要,以致阿雪终究还是面对现实制糖养活自己。
道牧一开始还很厌弃阿雪制的糖,毕竟是阿雪做的,还是强行逼自己吃。久而久之,他也喜欢上这种稀奇古怪的味道。
永远不知道阿雪下一批糖是什么味道,成了道牧心中最大的期望。
思绪间,在阿雪家二里外,道牧突然闻道一股令他欲罢不能的甜香,仿佛世上所有的甜都凝聚在那里,世间竟然有如此甜蜜的糖?
“阿雪开窍了?”道牧呢喃自语,对糖超乎寻常的喜爱使他不由加快步伐,正要跃入阿雪家中,却被一股力量定在空中,道牧眼咕噜转动,余光看到那道熟悉的妙影。
“是你?!”道牧失声大喝,此女正是在彩虹涧企图用决刀杀死自己的恶婆娘。“你这恶毒的狠婆娘,有种放开我,我们公平的决一死战!”
阿雪抬头疑惑看向织女,织女微笑不答,涟漪荡漾,道牧一不留神摔了个狗啃屎,模样可谓狼狈至极。
“你不够格。”织女语气平淡如水,透着让人自惭形秽的自信。
城中人人惧怕的刽手竟被一女子这般藐视,道牧气得涨红脸,手持决刀直指织女,玛瑙血眼狠视织女,“恶婆娘,有什么事情大可冲我来,不要殃及我身边的人!”
织女目光淡淡,手上制糖的功夫却未停止,一举一动,暗合天理地韵,超尘不凡,“你一个刽子手,杀人如麻,沾染不知多少怨怒亡魂,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新奇。”
“你我本就互窥,各不相欠,哪怕我大丈夫退一万步,无理在先,你可在我清醒时与我决死。可你却趁我晕厥,用刀刺我心口,这不是为恶人之行?!”道牧散荡煞气,双眸血红流光,若两颗晶莹红宝石,好看却有渗人,宛若一头炸开的小怒兽。
“少年郎,趁我还没动怒前,你最好放下刀。”织女语气平和,却透着令人毋容置疑的上位者威势。
“小黑,你和这位姐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莫要冲动……”阿雪挡在两人中间,面露焦急,连忙劝阻。
阿雪心觉织女并非恶人,道牧虽性格乖僻,他对她一家的帮助,点点滴滴都被阿雪看在眼里,也绝非坏人。
两个好人,不能够因为一点误会而发展成为仇人,现已经拔刀相向,阿雪觉得自己有必要解开两个好人之间的结。
“你怎会找到这里?难不成,早就料到我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杀死?”道牧目光跳过阿雪,冷若寒冰,语气刺人心骨,阿雪不由打了几个哆嗦。“阿雪不过一介普通女子,她没有任何背景,你若要报复我,大可冲我来,不要伤及我身边的人……”
“呵,你真太高看自己了。”织女怒极反笑,她心知对方定是误会当时的情景,然,贵为织女,她不耻于一凡夫解释,“她现在还是凡人,再多几日,可地位就要比你高不知多少倍。”
“嗤!”道牧嗤之以鼻,决刀肩上扛,骄傲仰头,一副鄙夷模样,“就凭你?!”
“就凭本宫为当代织女!”织女脸上露出厌恶,她讨厌道牧那莫名的自信与傲慢,放下手活,“阿雪,好好考虑一番,莫要埋没你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