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炒做型庄家(恶庄,黑庄)为了牟取暴利,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手段之巧妙、手法之凶悍,无所不用其极。从埋头吸筹,凶猛洗盘,到一路拉高,最终拼命出货,市场景象惨烈无比。
郭阳和沈晓曼面面相对,都从对方眼眸中读到了凝重和警觉。
现在的问题是暂时无法断定艾丙商城是偶然遭遇了恶庄操控,还是有意的阴谋注入。如果是后者的话,针对的就不仅仅是上市公司和股价了。
如果是偶然性遭遇恶庄,那么,单纯是股价的波动,郭阳觉得问题不是太大——可怕就怕股价的**控只是表象,真正深层次的阴谋正在悄然间布局完成。
郭阳抬头望着沈晓曼:“晓曼,你跟家里沟通一下,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自乱阵脚。至于调度资金入市托底,可以做相应的准备,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把资金无限制投入股市,因为这样很容易就把我们集团本身拖垮。看看明天的情况,如果还是封跌停,我看可以以上市公司的名义提请证监会或者证交所交涉一下,股价异常波动,看看到底是什么庄家在里面兴风作浪。”
沈晓曼点点头:“你呢?”
郭阳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我去找经济时报的这位姓宋的记者谈谈——或许是我们无意中得罪了媒体的朋友,也说不定。”
沈晓曼撇撇嘴:“他写这种不良报道,我们可以告他!”
郭阳摇摇头:“舆论监督,正常正常。我只是想要跟他接触一下,看看他提到的这位艾丙集团高管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记者的杜撰倒也罢了,我还是担心我们内部有鬼……”
郭阳的眸光变得冷漠起来。
艾丙集团高管中除了沈晓曼和郭琳琳两口子之外,还有四个副总裁。其中两个是跟随创业起家的班底,忠诚度应该不会有问题,剩余的两个,都是新晋从其他大企业跳槽过来的,如果有问题,就是两人其中之一了。
当然,报道中提及的所谓艾丙集团高管,也极有可能是艾丙集团下属某企业中的高管,或者是中层人员。
沈晓曼深吸了一口气:“必须要查清清楚,我估摸着应该是有内鬼。因为报道中涉及的一些情况和基本数据,记者编是编不出来的。”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以公司的名义跟经济是报社官方交涉一下吧?”
郭阳摇头:“没有必要。这篇报道虽然带有一定的误导倾向性,但也谈不上说是虚假不实报道,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对我们写批评报道,就去干扰舆论监督……”
沈晓曼忍不住轻笑一声:“得,别给我灌输这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了,可不能因为你是干媒体的,所以就偏袒记者……反正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下一次还出这种报道,我一定要跟他们官方交涉交涉!”
……
郭阳离开沈晓曼下榻的酒店,返回南方晨报社,还没进新闻业务大厅,就听到安娜尖锐凌厉的声音回荡着,话语攻击的对象仿佛是黄萍。
郭阳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
黄萍脸色涨红,站在安娜的办公室隔断门口,嘴角抽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安娜声色俱厉站在那里,扬手指着黄萍指指点点声音越来越大:“你到底懂不懂业务啊?懂不懂啊?!!这就是你们北方晨报的水平?四五百字的小稿子,竟然有三四个错别字,你到底是吃什么的?见报以后才发现,扣了新闻部整体的分值,影响到我们大家的收入,你高兴了?!”
“不负责任,缺乏基本的素养!”
二十七八岁的安娜居高临下怒不可遏,三十多岁的黄萍像是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样,被训斥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少南方晨报的记者都凑过来看热闹,围在一旁议论纷纷。
郭阳站在人群后面听着旁人的议论声,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原来是黄萍昨天的稿子见报后被发现了三个错别字,按照南方晨报的规定,这是要扣新闻部整体分值的,影响到了新闻部所有人的考评。
自然是黄萍没有仔细校对的责任。说起来,这也算是黄萍不适应南方晨报体制的缘故。因为在北方晨报,记者的新闻稿写完报审,校对有专门的校对员,出现错别字也与记者无关。黄萍习惯了这种体制,到了南方晨报这边,从写稿、审稿和校对上版都由记者一人完成,忙中出错并不奇怪。
但这事也没有那么严重,安娜终归还是借题发挥,将一腔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到了黄萍身上。
张洁回来跟安娜说明了郭阳不肯帮忙的态度,丈夫盛涛又从李大斌那里吃了闭门羹,这让安娜越想越不爽。正好黄萍出了错,安娜就借势发作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位年轻的新闻部主任训斥,作为黄萍来说,颜面荡然无存,心中的憋屈和惭愧一起翻卷起来,情绪几近崩溃。
郭阳心里怒起,黄萍纵然有错,但再有错,也不能当众训斥——况且,他们并不是南方晨报的人,临时在这里学习挂职,安娜这样做,无异于践踏和羞辱他们整个团队!
“安主任,黄大姐犯了错,按照你们的规章制度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有必要得理不饶人。”郭阳是北方晨报团队的领队,这种时候不能熟视无睹。郭阳分开人群,走进去,站在了黄萍的身上。
受了莫大羞辱和委屈的黄萍见郭阳进来,仿佛见到了亲人一眼,眼圈一红,差点哭出声来。